“也只有这样了。”
夜晚山顶上的一阵阵风发出凄厉的啸叫,而进入到石柱间的风则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发出各种奇异的声音,似叹息、似哀怨、似哭泣种种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我和阿苗躺半靠在生殖器石柱脚下,黑夜的阴影也蒙上了心头。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一点讯号。
阿苗强笑说:“你准备打一一零还是公路救援?”
我认真说:“我是想给朵儿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报个平安,告诉她我们到小龙家了,让她别担心。”
一阵凉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时的云南气温如春,但荒野之中气温和湿度要低得多,这石柱间寸草不生,无法拾柴生火,我们又没准备露营御寒的装备。
我说:“我们找个窄点的地方,最好是三面都是石柱挡着的,风要小一点,有点冷。”
我俩打着强光防水电筒,拎着背包四处找寻符合这种条件的地方。阿苗用电筒光束指着一处石缝里的凹处,“那怎么样?”我一看也觉得合适,那凹处面积只可容纳三四个人,正好可以和阿苗挤着睡个好觉。
石缝口只能侧身进去,我先进到凹处,叫阿苗把背包递给我。我接过背包往角上随意一扔,只听见一阵“哗哗”的碾压声,听着声音有异,我调转电筒一照,顿时呆住了,见到石凹角斜躺的一副人形白骨,白骨被我扔的背包压在下面。
阿苗也听见了异响,挤了进来,两副电筒一齐照在白骨上,白晃晃的电筒光照得白骨在黑暗中一片惨白,让人心里发怵。
阿苗上前提起背包扔到另一边,给白骨做了个揖,口中念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今晚咱们一起挤一下。”
阿苗从小在苗区养成的这点习惯还是没变,苗人历来敬鬼不敬神,或者是神鬼不分。
我弯下腰仔细看了白骨,说:“不知道死了几百上千年了,衣服和筋膜都没了。”接着我用电筒从头到脚细照了一遍,“骨头上没伤迹,估计也是困在阵里饿死的。”
阿苗苦笑着说:“说不定没多久,我俩就跟他做伴了。”
我往白骨另一面躺下没好气地说:“你挨着他睡,好和他做伴。”我躺下觉得肩下被什么东西硌住,撑起身一摸,原来是一把长刀。我打开电筒照了下,长刀已经锈迹斑斑,基本就只是一块锈铁片了,准备扔回原主人那里。
阿苗急声说:“等下,给我。”阿苗接我长刀,叫我给他打着电筒照着,顺着光束从头到尾细细察看。
我举着电筒奇怪问:“这刀好象不值什么钱吧?”
“我推断的反九卦应该没错。”阿苗皱紧了眉头,“这是苗刀。”
“苗刀?怎么看着象日本人用的武士刀。”
阿苗给我解释日本的武士刀来源于苗刀,苗人和日本人本来有很大渊源。目前国内对苗刀的记载最早于汉代,有说法是苗刀得名为苗山之铁,实际上苗刀为苗人专用刀具,数千年前就已经成型,此刀兼具刀和枪之长,凶狠无比。《续黔书?苗刀》中对苗人制刀和试刀之法记载:苗人制刀必经数十煅,故銑锐无比,其试刀尝于路旁,伺水牛过,一挥牛首落地,其牛尚行十许步才仆,盖犀利之极,牛猝未觉也。
“你的意思说,这个死的人是苗人?这反九卦阵也是专门针对苗人设计的?”
“极有这种可能。”阿苗把长刀手柄放到电筒下,“你看这刀柄,是用上好白银铸造,图案精致,苗人尚银,普通苗刀刀柄都是用木片或者牛角,这死的苗人不是普通的苗人。”
我拉了下阿苗:“躺下慢慢说,我手都举酸了。”说着我关了电筒,“还是节约点电吧,不知道在这里要耗多久。”
阿苗半躺在了我旁边,仍握着苗刀,半天不语。
我扭头问阿苗的头影:“想出点什么没?”
“有点乱,我也瞧不出这刀的来历,但我记得收养我的苗族爷爷说过,苗人有一支神秘的部落,是九黎中精选出的勇士,个个武艺高强,所用佩刀做工也极其讲究。这只部落由九黎君的长子统领,后来在两千多年前的迁徙中不知所踪。”
关于刀这点我倒是相信,九黎部落是中国最早掌握了青铜冶炼技术的部落,传说中九黎君铜头铁角,现在一些地区苗人还流传有“角抵戏”,后世人推测可能是九黎君所带头盔有铁角的缘故。
“你说的神秘部落不会和鼓社有关吧?”
我仅知的苗人神秘社团性质只有鼓社,目前世人对这个几千年历史的组织也只是初步了解。鼓社不是个人入社形式,而是以部落形式联盟,以共同祭祖方式增加各部落之间的凝聚力。
鼓社同时具有管理社区事务的功能,如苗疆的雷公山和月亮山大部分苗人地区千百年来一直过着自我管理的生活,鼓社组织起着具大作用。直到清代初期开辟苗疆后,中央政府仍然不得不宣布:苗民风俗与内地百姓迥别,嗣后苗众一切自相争讼之事,俱照苗例完结,不必绳以官法。
阿苗摇摇头:“不是。”
我又问:“那这个苗人神秘部落使用的就是这种银柄苗刀?”
阿苗仍摇摇头:“不知道。”
我用手指弹了下阿苗横握在我面前的刀尖,刀身发出阵暗哑的声音,长声说道:“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之后去睡觉,就算明天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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