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开车出来,阿苗看我有点郁闷,提议请我去喝茶接着吃晚饭喝酒,我毫不犹豫的表示拒绝,直接回了单位。
我所在的这家市级行政事业单位现有职工近千人。特别是近几年来,为了跟上改革开放进程,摆脱旧有的人事体制束缚,产生了编制内和编制外聘用两种模式。在此政策环境下,短短几年经聘用进入的单位的人数就激增了五六百人,基本都是各种关系介绍推荐来的。
我这类在单位混的时间较长的人,自然比较轻闲,大部份具体工作都由更年轻和编制外聘用的人去干了。
下午六点过了,我还闷闷地坐在办公室上网喝茶,想着去哪蹭饭吃,仅剩的几个下班的同事从我办公桌旁经过时,都咦了一声,笑问我是不是准备今年评先进工作者。我说我没地方也没钱吃饭,求包养,可开发票,开成办公用品。
这时朵儿打电话给我,说婚纱照她下班去影楼取了。叫我去她家吃饭,一起看照片。我问她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取,放大了的那张不好搬。她告诉我是一个男同事正好顺路开车和她一起去取的,取后把她送回家还帮着把照片搬上楼。
我细问了下具体是哪一个男同事后,电话里唉声叹气批评朵儿:“我俩婚纱照你也叫热心的男同事帮你搬,没你这样伤人自尊的。”
朵儿电话那头捂着嘴笑,说:“你是不是吃醋了?吃了就明着说,别装模作样的。”
“我吃醋?开玩笑。”我不屑地哼哼两声,“结婚照都拍了,煮熟的朵儿还会飞了?”
“哦,没吃就好。明天我还要请他开车帮我个忙,把在洁具城看中的洁具买了先放到新房去。”
“别,打住。我明天叫装修公司找车来拉,不行我叫阿苗开车去。”
“为什么呀?我和人家都说好了。”朵儿一副感到无法理解的声音。
“不为什么,怎么好意思老麻烦人家。以后这种事请您先告诉我,我来想办法。男主外女主内,这种事当然是我来想办法解决。”
“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怎么办呀?”
“就说我们家的事以后都不麻烦他了,别忘了替我谢谢他。”
“你——哈哈哈”朵儿捂着嘴笑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过来,“我就没和人家说过明天开车拉洁具的事。哈哈哈。”
我反应过来一时语塞,停顿了会才有点生气地说:“这你猪妹妹,什么时候变成撒谎精了。我就吃醋了就小气了又怎么样?”
“挺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朵儿的语气听着挺骄傲也挺幸福。
我没好气说:“不说了,我关电脑了,马上就来。”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间,我等了快二十分钟,才打到一个没有经营许可的黑出租车。司机一路嘟嘟囔囔还对我去的地方不满意,说这条路最堵车临时还想要加钱。我板着脸威胁他,马上把嘴闭上,不然给运管打电话举报他。
车到朵儿家时,暮色已渐浓,路边昏黄的街灯都已经亮了起来。
朵儿家是当街那种七十年代修建的老式六层楼房,朵儿家住在顶楼。
我在街边了车,下车转身关车门时不经意间,目光穿过车流看见街对面人行道上有一个黑衣妇女仰望着朵儿家单元楼。黑衣妇女看见我迅速转身扭开脸去。
我不以为意进了单元门,走到三楼时,心里猛然想起这个黑衣妇女曾经在哪里见到过。眼睛!那双眼白远大于眼黑的怪异眼睛,尽管她迅速扭开了脸,但在昏黄的路灯下,我还是一瞬间隐约看见了她的眼睛,是那个在苗族四月八“亚努节”节时,我和朵儿看见的苗人女鬼师。
我心里突然有股无法形容的不安,接着几步飞奔上六楼敲朵儿家的门。朵儿开了门,我跑到客厅窗前,往街对面张望,苗人女鬼师早已不见踪迹。
朵儿奇怪地问我:“你慌里慌张看什么?”
我急忙解释说是碰上了阿苗开车送我来的,刚才和其他车蹭了一下,我看看处理完后他走没有。说着我心里同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毕竟只是一瞬间隐约看见似乎像是苗人女鬼师,并不敢真正确定。
饭菜都已做好了。朵儿的爸爸坐在漆色斑驳的老木沙发上看电视。我回头赶紧叫了声:“叔叔。”朵儿爸爸面无表情略点了下头,眼睛都没离开电视。
每次看见朵儿爸爸我就不知不觉紧张。
他爸爸个头中等,黑黑瘦瘦,属于扔人堆就找不着那类样貌。他向来不苟言笑,眼睛里也总是一副混浊无神的样。
除了他对我的冷漠和初始对我与朵儿恋爱关系的百般阻挠外,还有部份畏惧感来源于一次小小的意外表现。
有一次周末在朵儿家预备午饭,朵儿在厨房做菜,而我从厨房端着刚炒好的一盘菜准备进客厅。客厅窗户玻璃被街上调皮扔小石子的小孩子的砸出了异响。沙发上的朵儿爸爸突然混浊的眼中精光暴起,从沙发一跃而起到窗前,动作反应之敏捷和迅速不禁令人咋舌,与平日病秧秧行动迟缓的模样判若两人。更为奇怪的是,他没有探出头去查看和喝叱,而是隐身于窗帘后小心观察。直到确认只是小孩子的顽皮后,这才又恢复平日状态。
我有次给朵儿说过这事,朵儿说肯定是冷不丁把她爸爸吓了一跳,是正常人的反应,哪有我说的那么夸张,还得意地笑我是因我太紧张她了,也连带紧张她的爸爸。
朵儿悄悄示意我进她房间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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