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泪水不能自已,仰面叹息,装作轻蔑,挖苦道:“人死一次,什么都没了,哪里还能死上千万次?贤妹若真把我当兄长,就听一句劝,早日回家去吧。”
“兄长不喜欢卓雅?我怎就不信?”卓雅摸着眼泪,掺着傻笑,噘嘴质问道。
文若不敢对视卓雅纯粹的眼神,闭目摇头道:“愚兄惭愧,自是不知。”
卓雅听文若答得含糊又痛快,心中大悦,不顾呛着一嘴鼻涕,嘴角笑成一道月牙,狡黠道:“哥哥可与嫂嫂入过洞房?”
“啊?”文若木讷点头道:“有。”
卓雅见文若羞涩,也不害臊,索性直戳,支支吾吾问道:“你们成婚才数日,可有,那个?”
文若不知卓雅问得竟是这般露骨之事,一时也是一头雾水,问道:“哪个?”
卓雅憋着红脸,双腮烧火,见文若明知故问,强压怒气道:“就是那个呀!”
文若怯怯抿着舌头,方才恍然大悟,眨眼含蓄道:“自然是有。”
卓雅一愣,全身软了下来,一脸失算的可怜模样,沉吟片刻,哇的哭泣不止,指着文若大骂道:“你个畜生!你个腐儒,脏!真脏,你真脏!”说着,卓雅连踢带攘,将毫无抵抗的陈文若推入河中,转身负气而走,头也不回下了船,独自进小镇去了。
文若从水中起来,在船篷中换了身衣裳,将船拴在码头,追随卓雅入了夜市。卓雅见文若跟来,故意不理,沿着夜市小贩四处购物,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夜之间,又花掉文若几十两银子。文若拿卓雅毫无办法,担心她闹出事来,用不想自陨身价讨好几句,只得端着脸,一路尾随,直至戌时夜市散去,卓雅方肯回到船上。
第二日午时,待卓雅醒来,文若退了船篷,二人驾着马车出了牂境,走了不足百里,又陷入山路围绕马车难行之路。行至申时,文若寻不得路,只好沿着山间车辙印记行走。
夜色渐浓,车辙难以辨认,山中狼嚎不止,文若心有余悸,恐马儿受惊失控,不敢在林中逗留,凭着直觉摸黑前进。穿过山涧,文若行了近一个时辰,在不远低洼山腰处,寻得一片灯火,再走几步望去,群山之间坐落着一处村落。文若惊喜,遥望过有十来户人家,只是陡坡极陷,与脚下山路落差近百丈,中间又无通途。无奈,文若只得将马车拆掉,与卓雅徒步牵马,小心步行,二人走至村前一看,农户人家之间竟有一处私驿,这倒是让卓雅喜出望外,二人不由分说,敲开馆门,伙计热情引路,不在话下。
文若进了驿馆之中,见灯火少许,客多入睡,小声向驿馆伙计要两间客房,不巧驿馆客满,只剩一间。文若卓雅二人商议后,同意住下,由伙计引路,上了楼梯,至二楼最边缘的房间。伙计推门进去,文若赏了些碎银,讨要两盆烫脚热水,伙计见文若出手阔绰得很,亲自差驿馆佣人,将两盆滚烫热水送到房中。
文若坐在凳上,挑了挑烛火,脱下鞋袜,回头却听卓雅鼾声已起,已然睡在床榻。文若无奈,先替卓雅去了鞋袜,蹲在床前,小心用热水滚着卓雅脚丫,反复洗净后,用干巾擦拭,替卓雅盖好被褥。待文若坐回凳上,盆中汤水已温,文若只得简单冲洗,随后取出书籍,挑灯夜读,直到困了,倒在书岸上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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