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天气开始由干燥变得潮湿,露珠附着在枝叶上,压的嫩叶难以喘气。
“什么鬼天气,难受死了!”
“不然呢,舒舒服服的活儿哪有这个价钱,赶紧撒,撒完了咱们领了工钱赶紧回去,这儿瘆得慌,我一把老骨头了,怕被它们拉下去。”
某处不知名的乱葬岗上,两个穿着素衣工匠背着一大篓纸钱,一边走,一边撒。两人所过之处,满地黄纸。
“其实想想,埋在这里都是可怜人啊,有的连坟都没有,真惨。”老一些的工匠看着脚边暴露在天空下的白骨,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家伙放心吧,你儿子要是不给你送葬,我帮你啊,只要五百钱,怎么样,便宜吧。”年轻的工匠舔了舔嘴唇,五百钱足够他去城里买一个月的花酒了,绝对值!
“再看看吧。”一提到儿子,老工匠的脸上便充满了无奈。
撒完最后一把冥币,两人原地休息,老工匠坐在一块椭圆形的小石头上,揉着膝盖,而年轻的那位,一屁股坐在坟头。
“嘿嘿嘿,快下来!”老工匠吓了一跳,“嫌命不够长啊!”
“怕什么,这里可是上界,有仙人的,那些牛鬼蛇神哪敢出来。”年轻工匠显然不怕这些,然而,他的话才刚刚说完,一只手便从他坐下的泥土中,慢慢地伸了出来。
老工匠见到这一幕,眼睛越瞪越大,伸出手指着年轻工匠,吞吞吐吐,吓的说不出话来。
“我说你怎么了?中邪了?”年轻工匠伸出手在老工匠面前晃了晃,而在短短片刻,那只手越伸越长,已经可以看到胳膊弯了!
下一秒,这只手朝旁边一捞,正好抓到年轻工匠的腰带!
“什么东西!”有老工匠之前的举动作为暗示,年轻工匠瞬间就明白了三四五,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寒毛炸起!
“鬼啊!”年轻工匠不顾一切,拔腿就跑。他起身的一刹那,裤子被鬼手抓了下来,但在这种时候,谁会去管那么多。
“你等等,被丢下我啊!”老工匠颤颤巍巍地跟上,天气湿寒,加上又是下坡,简直是要废了他这双寒腿。
幸好,那年轻工匠还有点良心,返回来背起老工匠一起逃跑,留下孤零零的鬼手,‘插’在坟头。
……
入夜,夜行动物活跃了起来,几只鬣狗来到乱葬岗游荡,这里经常有‘新鲜’的弃尸,能让它们饱餐一顿。
今天,鬣狗们的运气相当不错,刚进乱葬岗,就看见一只鲜嫩的手‘傲立’在坟头之上!
鬣狗们兴奋的冲了过去,为首的一只毫不客气,张开嘴,对准嫩手,一口咬下!
咔嚓~
骨裂声响起,不过这声音并不是从手上发出的,而是从鬣狗的脖子上传了出来。是的,这头鬣狗在一瞬间便被这只手,抓破了喉咙!
这头鬣狗艰难的发出哀鸣,其它鬣狗见状,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逃窜开来。很快,鬣狗的哀鸣消失了,滚烫的鲜血从脖子里流了出来,顺着那只鬼手,流进坟头。
不知道是不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了,鬼手更加用力,几根血管被抓破,更多的血了出来!
片刻后,鬣狗被榨干了,坟头一片鲜红。
巧在这时,又一只鬼手伸了出来,随后两只手配合,撑在坟头,把里面的正主拔了出来!
这出来的东西披头散发,骨瘦如柴,脸上糊着血浆与泥土,甚是恐怖!
然后,这东西开口了,声音嘶哑无比。
“我,还活着?”
……
意识逐渐恢复的夏铭靠在坟头,整个脑子一片混乱,他的上一个记忆还停留在杨权和南三城的赌斗中,并遭到了结丹修士的追杀,再之后记忆完全断了片,根本想不起来。
“所以我有可能被‘杀’了?或者是老祖为了掩护我,通过某种方法让我假死,蒙混过关?”夏铭想了想,感觉第二种说法更为贴切,他也更愿意接受这,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太过离奇。
不过,他很又意识到了不对。
“既然是老祖安排的,为什么没人来接我?而且还埋的那么结实?要不是我力气大破开棺材,不然就真的死在里面了!”夏铭回想起苏醒时的黑暗,一阵后怕。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哪里?”
夏铭恢复了点力气,依靠着墓碑缓缓站了起来。期间,他的双脚抖的厉害,饥饿感弄的他头晕眼花。朝四周望了望,乱葬岗上空无一人,唯有坟头林立,是不是还会发现几具森森白骨,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幽邃。
他的脚边还有一只刚死不久的鬣狗尸体,夏铭回想起刚才的疯狂时,忍不住一阵干呕。
勉强制止住反胃的感觉,夏铭低头检查一下身上的物品,此刻的他穿着奇怪的寿衣,腰间挂着之前那个储物袋。夏铭尝试调动灵气,想去打开储物袋,然而,干瘪的丹田告诉他,这在白费力气!
“糟了,我修的是阳气,必须要有一丝阳气才能逐渐的恢复修为,现在怎么办?”夏铭苦笑了一下,要是在其它地方还好,阳气虽然少,但毕竟是存在的,只要多花点时间,修为还是能恢复过来。
但现在的他,在乱葬岗,阴气深深的,哪来什么阳气?
夏铭无奈的坐在地上,没有阳气,他就无法修炼,没法修炼,也就没了灵气的来源,没办法打开储物袋取出补给品充饥,即便储物袋中没有补给品,他也能升起阳火,烘干潮湿的柴火,烤熟这头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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