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很挤,路爸爸只买到了一张坐票,当然只能路妈妈坐了,路爸爸站着,累了就铺张纸坐地上歇会儿。
路途遥远,一直站着也受不住。
路妈妈为了坐火车方便,直接把小小的路一用一根背带把捆在了胸前,方便她帮路爸爸提行李。
直到在车上坐了下来才把背带解了下来,襁褓里的孩子睁着溜溜的大眼睛,不哭也不闹,倒是出奇的乖巧。
现在的路一跟刚出生的时候模样已经大不一样了。
她的眼睛很大圆鼓鼓的,倒不是双眼皮。
路爸路妈都是双眼皮,这点路一不随他们两个。
眉毛细长细长,鼻子不矮,能明显看出来是个秀气的高鼻子。
身上虽然干瘪瘪的没有几两肉,但是脸颊却是意外的肉呼呼红扑扑的,看着讨喜。
怎么说都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路妈妈看着孩子一天天的变化,心里母爱泛滥。
她觉得她的孩子长得好乖啊!怎么看都看不够。
路爸爸站在路妈妈旁边,大包小包的行李都塞在车座底下,他得看着点。
在火车上的时间过得很慢,路爸爸和路妈妈都感到疲惫不堪,俩人轮流抱路一,轮流休息。
好在,终于快要到家了。
天色有些发暗,冬日的早晨总是雾蒙蒙的,但确实是白天了。
路爸爸从地上爬起来,他铺了一层报纸铺在地上,稍微眯了会儿。
路妈妈已经醒了,她胸前盖着一件厚厚的棉袄,小小的婴儿只露出眼睛和额头部分,滴溜溜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也醒了。
路爸爸站起身伸个懒腰,车窗外的风景已经变得熟悉起来。
路爸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路爷爷是个勤勤恳恳的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
老一辈儿都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思想比较陈旧,没有读过几年书,没有经商的头脑,自然也没有发大财的本事。
好在路爷爷勤快的很,开荒地,种庄稼,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路爷爷算是勤勤恳恳受累了一辈子,攒了些小钱,娶了个俏媳妇儿。
买一送一那种。
路奶奶嫁给路爷爷的时候,是二婚,底下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
她前任丈夫死的早,路奶奶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也不知是怎么牵线搭桥的,路奶奶嫁给了路爷爷,底下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俩闺女。
第二个儿子,也就是路平利路爸爸了。
“好汉无好妻”,古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
路爷爷勤勤恳恳能干一辈子活儿,路奶奶就能一辈子不干一点活儿。
路奶奶爱打牌,爱抽烟,爱吃肉,嫁给路爷爷之后,从来没有下地干过活,一家好几口子人的生计全部都压在路爷爷一人身上。
而且,路爷爷头顶上还有个年事已高的老母亲,老人身体硬朗,还有几年活头。
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娶了个媳妇儿光模样好看,也不干活,日子属实苦。
但是路爷爷不也抱怨也不埋怨,就受着,别人的媳妇儿都得下地干活,他的媳妇儿就不用,他的媳妇儿长得俊,他稀罕,他就愿意宠着。
日子过得可想而知,一家人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而且农民也是靠天吃饭的,有的时候风调雨顺的倒也还好,碰上个旱年,庄稼颗粒无收,一大家子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常有的事。
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路爸爸挤在火车上,想到他小的时候有一年大旱,他爹每天凌晨两点起来就跑山上的井里打底下渗出来的薄薄的一层泉水,鞋底都磨破了才熬过了那一年。
老爷子命苦啊!
这一身病,都是累出来的,最近几年身体上的疼痛尤为明显。
为了省钱也没有去医院看过,都是在家捱,现在得疼的多厉害才说捱不住了。
而且家里现在的日子也并没有过的太好,还是穷的叮当作响。
他三十岁了才娶到媳妇儿,现在好不容易生下了路家的第一个亲生骨血,也不是个男娃儿,郁闷!
他抬脚,想往车厢处走走,抽根烟。
他觉得闷得慌,不知道是火车上的空气闷,还是他想起了他老子爹心头闷,还是因为路一是个女孩子闷,他总想抽根烟透透心里这口气儿。
“你去哪儿?”路妈妈看着路爸爸,知道他心情不好了,看他往裤兜里摸索的劲儿就知道他又要去抽烟了。
抽抽抽,一天就知道抽!
抽的烦死了,不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吗,说了不抽不抽的又抽上了!
火车上味道这么重,他还想着抽烟,该死的冤家!
路爸爸挺怕老婆的,抬起的脚收了回来,“有点闷,想走动走动。”
路妈妈白了他一眼,“你来抱着点一一,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这句话路妈妈站起来,车子快停站了,她想上个厕所,省的等会儿不让去了。
路爸爸赶忙伸手去抱她怀里的孩子,孩子的身体软软的,他没抱过几次,每次抱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路妈妈离开了座位,路爸爸坐了下来。
他抱孩子的姿势有些僵硬,他不太敢动。
坐他旁边的是个年轻妇女,对面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年轻的一个年老的,看着像是父子关系,仨人像是一起的,年轻妇女和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这仨人是后半夜上车的,路爸爸对这仨人印象不深,也没说过话。
坐路爸爸旁边的年轻妇女探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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