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村里的人基本都姓路,外姓也有,但不多。
是个坐落在山沟沟里寂静的村庄,有山,没水,虽然没有发展起来,但是也是一点一点的在进步。
路爸爸和路妈妈坐下路车到了路家庄,上路车坐不到路家庄,只能坐到邻村。
到车站的时候没有下路车,路爸爸和路妈妈带着襁褓里的路一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一辆下路车。
路妈妈宁愿等,也不愿意拖着大包小包带着孩子从别的村走到自己村了,一路上实在是太累了。
等的路妈妈恼火的很,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一路上不停的在路爸爸耳朵旁絮叨。
路爸爸也不敢反驳,谁让他差点就把孩子给丢了呢?
坐到路家庄村里,到一个名叫水塘的地方下车,左拐走进一条巷子,在第一个岔路口再次左拐,就是路爸爸的家。
一个小小的标准农村四合院,石头砌的房子,青色的台阶上是黑色的木门。
木门开着,路爸爸拎着行李,跨过高高的门槛,在院子里放下行李,又去搀老婆跨过门槛。
门槛高,他怕她老婆抱着孩子摔着了。
随即他才喊道:“娘,爹,我们回来了。”
从堂屋走出来一个不算矮小的人影。
黑色的棉袄,黑色的棉裤,裤腿扎起来,脚上穿一双布棉鞋,棉袄上戴着套袖,套袖上有些污点。
头发梳的光光的、亮亮的,后面用一根银簪盘了个发髻。
整个人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是宋英的婆婆,也是路一的奶奶——聂青霞。
路奶奶人生的很好,皮肤白白的,个子比之一般瘦小的女人要显得匀称高挑,加上不做事不爱操心的性子,六十的人了也并不显老。
看见儿子和儿媳妇回来,手里还抱着一个,迎了上去:“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媳妇儿生了,但是家里得不到消息,因为没有电话,那玩意儿太贵,安不起。
“女孩儿,还是叫路一。”路爸爸讪讪的挠了挠头。
路奶奶哦了声,没啥表情,其实她心里觉得是女孩儿最好,这样可以顶替上户口本那个,不用罚钱,既然能生,以后再生呗。
她从路妈妈手里接过孩子,路一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她已经睡醒了,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吧嗒吧嗒吃的正香。
路奶奶笑了,这孩子,倒是跟她爸她妈一点儿都不像,看不出来像谁。
老一辈人眼睛尖着呢,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像爹还是像娘,可是路一,长得,倒还真是谁也不像。
“看着挺乖的,不淘吧?”路奶奶逗了逗襁褓里的婴儿,路一很给面子的“咯咯”笑了起来。
路爸爸开口:“不淘,挺好的。”
这孩子还真不淘,饿了就哼唧,吃饱了就睡,别人逗了就笑。
晚上起来吃奶的次数也不多,好像带这个孩子,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辛苦。
路妈妈环视一圈,“爹呢?”
怎么家里就娘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大哥大姑子小姑子都没在吗?不是给他们来信了说今天回家吗?
“你爹捱不住,胃疼,前天去医院了,我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你哥和你妹妹们都去医院了。”
路奶奶提到路爷爷,眉眼耷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头儿最近总是胃疼,前几天疼的,哪也不能去,只能躺在家里。
所以孩子们才说去医院看看,看到底啥毛病,没想到都三天了,还没回来。
路奶奶叹口气,“不过,婆婆还在家呢,你们休息会等会儿去给孩子姥奶奶看看。”
路一的姥奶奶,也就是路爷爷的娘,还在世。
八十五岁的老人家了,身体还算硬朗,裹着小脚,能吃能动能走,她跟着大孙子住,在胡同的另一头。
“行。”路爸爸答应下来,该去看看奶奶了,告诉她,她添重孙女了。
路爸爸和路妈妈回自己的西屋休息了会儿,还没等去呢,姥奶奶自己来了。
她拄着拐杖,头发已经花白了,牙齿也快掉光了,满脸皱纹,可是精神头还是很足。
在街门口晒太阳听别人说她孙子和孙媳妇儿带着孩子回来了,她就拄着拐,一点一点的过来了。
“哎呦,我的小小孙儿。”姥奶奶脸笑得跟朵花一样,满脸褶子看起来慈祥又和蔼。
姥奶奶坚定不移的认为一定是个男孩子,伸手就去摸孩子的裆部,空空的。
她的小小孙儿?是个丫头片子啊!
心里的失落不是没有的,不过,还好,孙媳妇还是能生的,能生,以后就还有机会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姥奶奶颤巍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一层一层小心翼翼的剥开来,里边是一个光滑的木做的镯子,上面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看起来朴实无华。
“这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姥奶奶很注重礼节,她是从封建年代走过来的。
这孩子,是路家的亲生骨血生下来的第一个嫡亲后生,不管怎么样是要重视起来的。
路奶奶在一旁撇了撇嘴,整那些虚的干啥,给个红包不比啥都强?
她没准备啥见面礼,就准备了个红包。
路妈妈收了起来,一个木头做的镯子,能有多精贵,就是老人家的心意,给路一收着吧,以后大了给她就行。
姥奶奶看着路一的眉眼,这孩子长得真像和庭(路爷爷)的样子,模样跟和庭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是,她这儿子命苦,这孩子,命可不要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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