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僵尸捣乱这个消息听得裴宁倍感高兴,但她也只是幸灾乐祸并不期待这场小事故能祸乱多久,即使心里不甘愿她也得承认娘娘们的厉害以及同心协力,她们就像那蚂蚁闻到点儿香味就成群结队蜂拥而至,哪里像猕猴园那般散乱。
说到猕猴园就别怨她唧唧歪歪的抱怨,它们做啥事情都不积极,一副听天由命的作态。就她这个弱小到只能杀杀鸡的人像个江湖卖艺的到处忽悠,谁还能理会她呢。现在呢,好不容易叫他们出山来,一点儿事以后就全不见妖影了。
疯子不过是去送送人,就像撒了牵引绳的狗欢快的不知去向。而洮师傅被伏击了一回,估摸又躲回山里修身养性以防气血沸腾、爆体而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没一个能靠得住的。
马车咕噜噜的在道上奔驰,不时被小石头绊得颠簸不已。裴宁就躺在上头,全身无力因此躺着一动不动,因此她心理格外脆弱,就希望这时候能有个同伴能够依靠。不过这种美好的愿望还是想想就算了,人啊,还是得靠自己。
而被她念叨的两妖,其一的疯子确实如脱缰野马在天清道馆上上下下的折腾,整的王真人怨声载道,而他师傅冯观主就像个老小孩一般,只知道跟着瞎起哄。
其二便是洮唯,那日的爆发委实就和吃了禁药似的,他离开涂山后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山坳养伤。
妖怪么修炼起来无时间,眼一闭,掌心向上开始吸取天地灵气,接着眼一睁开就不知道过去几天了。
这日,阳光好的出奇,暖暖的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山谷中,野桃花们终于感受到春的气息,竞相开放起来。
桃树底下某个俊美的人儿眨眨眼,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他头顶的树枝上落下一只鹰隼,鹰隼不声不响,只用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注视着某一个方位,仿佛那里有它爱吃的美味食物。
“小家伙不说话吗,那我可就走了。”洮唯伸了个懒腰,他天然微微上翘的嘴角总像是在笑着,他说话也总是不紧不慢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关于这点他的徒弟有话抱怨,原话是这样的“师父你看上去就是好欺负的角色,瞧瞧他们都不把你当回事”。
他叹一口气,看来小徒弟倒又说对了,现在连个送信的小妖在他面前都能摆摆架子。他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当年云上仙也是这样笑得人畜无害,可为什么人人都显得有些怕她,他是哪里做的不对才学不像吗?
看来是时候找老伙计说道以前的事情了,两万年的时间有些长,他的记忆都开始变得模模糊糊,有些难分真假起来。
洮唯随意摘了片桃叶化作一片叶舟,悠哉哉驾着它在天上飞着,并享受着阳光的热意。猕猴园里的光总像是隔着一层屏障,透过来后便没了的太阳原本的味道。
鹰隼扇动翅膀,飞的比洮唯高,它在上头自由的滑翔。
饶是好脾气的洮唯也有了几分恼意,“怎么雪姬是派你来监视我的?”
鹰隼却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哼哼两下说:“天下之大,我爱去哪便去哪,难不成这片天空还是你的不成。”
“你说的有理,确不是我的。”洮唯点头赞同,“那就请你先行吧,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为何要先行,我就是喜欢随意飞。”
洮唯右手空握成拳,抵着唇畔轻轻的笑。阳光在他身边扭曲起来,忽而化作层峦叠嶂的花山,将那鹰隼压在山下,就如故事中五指山压孙猴子一般。
“洮唯,你敢!”鹰隼焦喝。
洮唯嘴角耷拉下来,他记起来云上仙不高兴的时候便是这个表情,然后她会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说:“这天下没有我不敢的事情。”
鹰隼的心瑟缩了一下,满是怀疑的想,他、他有那么可怕吗?“你、你徒弟偷雪姬的宝戒,还不将它还回来。”
洮唯嘴角微翘,露出一个讽笑来,“哪天她将衡云的首级送来,我便考虑把戒子还她。”
“你敢!”竟敢肖想衡云的命,想削弱咱大雪山的实力。
“看来她真是老糊涂了,竟没发现衡云与九婴有来往。”说着洮唯便哈哈大笑起来,手一挥,叶舟便要前行。
“你笑屁啊,你以为只有我大雪山有奸细吗,你以为你猕猴园就众志成城团结一致啦。”
桃花山在它言语间化做杀人的藤,绞在鹰隼的脖子上,鹰隼气不顺的哼哼着。它知道对方想逼他说话,但它就是不说。
“你知道妖怪有时候活的太长久总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命。”他大掌一挥按在它额头上,妖力开始冲击它的脑部,霎时间鹰隼的双目变得呆愣无光,翅膀无力的垂下。
洮唯顺了顺它额头的毛,自言自语道:“放心,你现在还不会死,我还要你带个信回去呢。”说着他便在它爪子上刻起字来“一别经年,物是人非”。
做完这一切,双手向上一抛,手中鹰隼顿时腾空而起,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双翅有力的扇动起来。
这下耳边没了嗡嗡的嘈杂声,他可以安安稳稳的去找朋友叙旧了。
叶舟行的飞快,划过云层将它分割两半,中间有灿烂的阳光像沙子般撒漏下来。洮唯闭目,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开口,那老伙计自从肉身死亡后,脾气变得大不一样,似乎难以说服。但若是有办法离开那个鬼地方,他还会不愿意吗?
想当年仙船开动,那恣意任行的气势叫人无不忘怀。该生气的人,该懊悔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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