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电闪雷鸣,乌云堆积着乌云,暴雨敲打着屋顶,能隐约听到街道上的脚步声。
迟南君躺在床上,肚皮被麦冬的大腿压着,睁着圆不溜的大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麦冬,”迟南君心里一个劲儿地发痒,还没消停一刻钟,眨巴着好奇的眼睛发问,“苍云岭那边是什么情况啊?”
麦冬将自己的腿收了回去,背对着迟南君,头枕着自己的胳膊,“蛟螭在渡劫。”
迟南君微抬起身体,斜眼、鬼鬼祟祟地观察麦冬的动静,半天没吱声。
“应该挺罕见的吧?”就在麦冬的眼皮即将合上的时候,迟南君冷不丁又冒出一句。
“嗯。”
迟南君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喜色,由衷地感慨,“真想去看看啊。”
……
迟迟没有等到回应,迟南君翻了个身,伸手推了推麦冬的肩膀,抬起头,“人这一生就如同白驹过隙,看着年华无限,实则只有短短的百八十年,而像妖王渡劫的场面,又能见几回呢?”
麦冬的眉头皱起来,抿着嘴,眉梢透漏出些许不满,却没有发怒。
见鱼儿没有上钩,迟南君握住麦冬的肩膀来回摇晃,直接单枪匹马地表达自己的诉求,“哥,咱就去看一眼,就一眼,我保证看完就回来,哥~”
麦冬被最后那声拖长音的“哥”激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猛地坐了起来,脸上浮出绝望的表情,扭头望向迟南君,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做了几次深呼吸,麦冬麻溜儿地穿上衣服,边穿鞋边警告迟南君,“你要敢暴露自己,我就敢把你丢给苍云岭的千年老妖精。”
迟南君眉开眼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
苍云岭,伏龙山的巨石被旋飞的粗砂拍打着,蛟螭仰望着乌云翻滚的苍穹,眼神狂妄,披散的头发在空中舞动。
银蛇、白鹿跪拜在蛟螭面前,二人身侧还躺着生死不知的黑虎,肖雉捂着胸口,半个身子隐在巨石后,表情略显痛苦。
一片灰青的柔光袭来,与昏暗的乌云分庭抗衡,各占天空的半边。
觉察出天空的变化,众妖纷纷抬起头,蛟螭紧绷着嘴,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
一团灼热的火焰自远方呼啸而来,跳跃的火苗被旋风拉扯,如燃烧着坠落的太阳,雾蒙蒙的空气变得干燥。
离山顶还有十丈远时,火焰停了下来,火苗逐渐褪去,火焰的正中出现一只乌青的肥鸟,转动脖子打探山顶的情况。
“玄女,你来干什么?”蛟螭眯着眼睛,眼神里闪烁着敌意。
肥鸟周身被一团金黄的光芒包裹,光芒向四周膨胀,光芒散尽,玄女架着祥云出现在半空中。
“妖王大人渡劫成仙,我不来道贺,往后一起共事岂不尴尬?”玄女肥厚的脸颊浮出两弯浅浅的酒窝,眼睛眯成一条缝。
蛟螭警惕地盯着玄女,面色阴沉,用沙哑的嗓音询问道,“谁要跟你共事?”
玄女故作惊愕,笑里藏刀,“妖王怎么明知故问啊,”从云端降落,玄女迈步靠近蛟螭,“娲皇曾立下条款:九州众妖,凡渡劫成仙者,自动脱离妖籍。”
蛟螭的神色淡漠,眼睛向一旁斜瞥,面色红润,“这条不适用于我。”
面色凝重,玄女的眼神越发犀利,暗暗调动体内真气,鬓角的长发飞起,“蛟螭,谁借你的狗胆,竟然公然违背娲皇。”
对于这种误解,蛟螭显然很不舒服,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他必须要解释清楚。
“我没有违背娲皇,”蛟螭伸手指向空中,指缝里满是血迹,“娲皇只适合放在上头供奉着,具体办事的还是我们活着的人。”
玄女一眼看穿蛟螭的诡辩,讥笑着,嗓音非常尖锐,“娲皇乃创世始祖,她的指示连天庭都必须谨遵,你一条小小的蛟龙,欺师灭祖、无法无天,实在难为天地所容。”
蛟螭也不搭茬,冷笑着,用深邃的眼神盯着玄女,嘴角下拉,让人不寒而栗。
玄女心里有些发毛,面色一凛,厉声询问,“你笑什么?”
“你若未受内伤,还可与我一战,”凛冽的眼神扫视蠢蠢欲动的白鹿、银蛇,蛟螭缓言道,“而今却只有送死的份儿。”
玄女的手掌伸向空中,伴着嘹亮的鸣叫,凤鸣剑再次出现,乌青的剑身被淡青色的火苗包绕。
玄女周围的巨石纷纷炸裂,水蒸气迅速涌向空中,虽依旧是乌云密布,玄女周围的空气却特别干燥。
蛟螭不急着出手,他往前走了几步,用挑衅的眼神打量玄女,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这些神灵就喜欢摆些花架子,有什么用?如今还不是受制于精魄。”
眼珠子一瞥,玄女觉察出蛟螭的异常,心里却还不确定,“你在拖延时间?”
蛟螭的眼神错开玄女,却没什么怕的:他确实是在拖延时间,不是因为胆怯。
恰恰相反,蛟螭的眼神每盯玄女一秒,心跳就不断加快,力量也在不断地膨胀,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引诱自己:杀了她!快去杀了她!饮其血、啐其髓!
蛟螭觉得自己中了一种毒,这种毒只有神灵的精血才能解。
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蛟螭是在用仅存的理智把心里的狂魔压下去,他不想当众失态。
在玄女眼里,蛟螭这是心虚的表现:也难怪,毕竟渡劫也是需要消耗大量精力的。
玄女扬起凤鸣剑,脚尖点在身前的碎石尖上,身形晃过,锋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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