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刚说完,旁边的夜色里忽然传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有嗤笑声、叹息声、痛哭声,似乎某种秘密已被她窥破,各路冤魂厉鬼正从四面八方奔赴而来。
“嘶”,姑姑吸了口冷气,把顷刻间变得极寒的琥珀坠子丢到地上。
几个人吓得几乎站不稳,田鹰颤颤间感觉有人在拽他的裤子,低头一看立即嚎着蹦跶开。
只见地上站立着五六十厘米高的婴儿,光着身子,下半身竟然男女莫辩,婴儿的整个身体呈出铁青色,脸肿胀得厉害,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张不开,嘴巴被肉挤得高高嘟起。
“麻麻……”婴儿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
姑姑一把拽开田鹰,叹气。婴儿这样的灵体最难对付了,它没有思想意识,没有害怕的东西,只是不停地索求它想要的东西。
姑姑挡在了三个人前面,从腰间慢慢抽出一根软藤条,抽了过去。
藤条每在婴儿身上抽一下,它就“哇”地哭一声,铁青色的皮肤绽开,黑色的脓血从皮肤下渗出。
“我要麻麻。”婴儿眯着眼,张开满嘴尖利细碎的牙齿四处啃咬。
“等下会更麻烦,你们快跑,天亮再来找我,如果找不着就赶紧回老家躲着。”姑姑说完用力推了林不凡一把。
林不凡从未见姑姑露出这样的神色,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他忍住泪,拽着吓傻了的田鹰和马以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三个人跑上附近的马路,守着路灯坐了一夜。等天开始朦朦发亮,林不凡立即开始返回去找姑姑。
他一口气跑到姑娘庙旁,老远就看到姑姑趴在地上,身上沾着些黑绿色混合的东西,头深深地埋在土里。
林不凡急忙把姑姑翻转过来,把她嘴巴和鼻子里的泥一团一团地扣出来。好半天姑姑才缓过气来,林不凡想想真是后怕,如果再晚来几分钟姑姑肯定就活不了了。
姑姑大口喘了好一会儿气,眼睛睁开的瞬间,指着马以就骂了起来!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姑姑吼道。
“我没有。”马以委屈地眨眨眼。
姑姑哗地坐直了身体:“这世上那么多人,那女孩为什么偏偏把阴缘结送给你?你说啊!”
“我,”马以一时语塞,“我不知道。”
“肯定是你辜负了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姑姑无视马以的反驳,连珠炮似的吼了一顿。打娘胎出来她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险些死在这里,心里的火简直快窜上天了。
“你滚!自己解决去,好好想想做过哪些亏心事,为什么鬼偏偏要找上你!”姑姑只差冲过去打人了。
“好好,我滚,”马以灰溜溜地走了。
林不凡小心地搀着姑姑,和田鹰一起回到市区找了家快餐店,三个人都饿坏了,一口气点了十个汉堡。
吃饱喝足,林不凡看着姑姑稍稍缓和的脸色,小心地说:“姑,其实这事不怪马以,他是被害者。”
“我知道,”姑姑捧着饮料杯靠在椅背上,“我刚才火大,不找个人发出来心里憋屈,算他倒霉吧。其实我心明白,布这阴缘结的人本事不小,如果跟马以有仇,直接弄死他不完了,干嘛费那周折,要选大阴之地,找刚刚有孕的女孩,再把母子分体后跟阴缘结一起填入阴地……”
姑姑话未说完,忽然两眼直勾勾地盯住一个刚进快餐店门的女孩。
林不凡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女孩握着的手机下挂着个蝴蝶结的手机链,那蝴蝶结顶端一条横线,蝴蝶翅膀朝下,下端挂着一颗七彩玻璃珠子。又是一枚阴缘结!
“美女!”田鹰抢先一步上前搭讪,“你这手机链真别致,哪里来的?”
女孩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自个儿去网上搜呗,搜中国结的编法,一搜一大片。”女孩说完便不再搭理他。
田鹰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失落地咂咂嘴,返回座位。
“我大概明白布结者想干嘛了,”姑姑认真地咬着吸管,“这回麻烦可不小。”
“怎么了?”田鹰赶忙追问。
姑姑小声地解释了一番。
阴缘结的系法有多种,千变万化,即使是懂方术的人也很难一眼看出来。
很显然,这次是有人先害了女孩母子,埋入大阴之地,启开了阴缘结的怨界。
再利用网络把阴缘结的某种编发暗藏其中,比如藏在中国结的多少种编发中,甚至可以藏在围巾、丝带的多少种系法中,当毫不知情的人从数百种编法中不小心选上了阴缘结,他就倒霉了。
这相当于一种子母结,姑娘庙下面的阴缘结是母结,那些被人不小心编制出来的阴缘结为子结,子结的影响力低,携带者几乎不会察觉,却会在不知觉得中被母结吸走些东西。
布结者在埋阴缘结时选择母子做陪葬也是出于此意,一个母结至多可串联数百个子结,而要解开这样的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林不凡正听得脊背发凉,手机忽然响了,马以声嘶力竭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冤的啊!快回宿舍救我”,随即“咚”一声闷响,电话断线。
三个人急忙往回赶。好在男生宿舍的管理并不严,姑姑没费周折就溜了进去。
宿舍里,马以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旁边蹲着一圈同学,全都脸色发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失魂的模样。
姑姑叹气,从背包里掏出回魂铃在每个人头顶“叮”地摇了两下。几个同学这才茫然地站起来,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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