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兵们眼见大鱼落钩,初时还是欢欣狂笑,不乏狰狞色彩,可是眼见着那船向他们直冲而来,狞笑已经转为惊慌,再也顾不上去围剿什么大鱼,纷纷转身而逃。动作稍慢一些的,直接就被船首撞击得筋骨俱裂!
“杀!”
船身还未搁浅撞上岸地淤泥,莫仲已经握住长柄战刀,借着船势高跃而起,半空中长刀已是猛挥,那些背身而逃的奴兵只听耳后疾风骤起,旋即便有数人被直接腰斩于滩涂!
船上还剩的五十余名淮南军兵士因有兵长表率,纷纷跳上岸去追着那些返身溃逃的奴兵大杀一通,待到返回来时,每一个手中、要见都提挂着数颗鲜血淋漓的奴首!
而此时,早有江上舟船发现了莫仲座船搁浅于岸,便分出两艘来帮忙拖拉,加之二十余名棹夫同时发力,才又再将几乎已经冲到岸上实土的战船拉回了水流中。待到奴兵组织反击回来,莫仲早已经率着手握百余斩首的兵士们从容登船,扬长而去。
有了这样一个表率,接下来此幕频频上演。奴兵们在水面浮板上阻拦不住,反有丧命之危险,立在岸上钓船也不再安全,要被敌借其力冲杀到近前。
于是在烈杀过七八里水程后,淮南军所遇到的阻拦力道便稍弱,得以高速往悬瓠之地挺入。
此时东方天际已经渐露鱼白,晨曦微薄,淮南军足足两百余艘大小舟船毕陈于这一段河道,舟帆竞流,场面可谓壮观。就连远处悬瓠之地似是都已经窥见大军盛态,不时有欢呼声远远传来。而淮南军战卒们也都一边保持挺进,一边放声高喊“王师杀至,军民得救”之类呼声以为回应。
听到这两面军众的吼声应和,桃豹脸色不免更加难看。原本他以为两万多军众陈于这一段水途已经足够拦截住淮南军,但是汝慎堤坝告破之快已经超乎他的想象,后半夜中战事又是频频告急,令得他不得不从包围悬瓠之地的部众当中再调一部分援军至此。如此以来,原本想要抢先围剿阻挠他多日的悬瓠军民的计划都因兵力抽调太多而将要不能施行。
淮南军前阵舟船已经冲到了距离悬瓠之地不过十数里的汝水河段,再往前去那一段水路,则被汝南军民深挖疏浚,一直当作生机退路来守护。一旦被淮南军冲入这一段水路,那么本就乏于舟船的桃豹凭着简陋的竹筏、浮板将更加难以阻截淮南军。
虽然他这里已经牵制阻拦淮南水军主力竟夜,如果中山王那里反应及时趁夜抢渡的话,这会儿应该已经是大收其功,而桃豹也算是完成了牵制的任务。可是这一夜牵制,由于此前放弃优势阵地而让桃豹所部一直处于下风,伤亡可谓极为惨重。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仅仅只收策应之功,这个结果是桃豹所不能承受的。
所以,他要在最后这一段水程中重创淮南军,甚至汝南那数万军民也不打算放过,要完全剿杀收作己功!
眼见淮南水军渐近这最后一段水程,桃豹终于一声令下,将准备了小半夜的最后杀招投入到战场上。
位于最后这一段汝水水程,两侧各有两千余名奴兵夹河列阵,临水待战。待到鼓号声响起,临河近畔奴兵们俱都叱吼一声,各以火种点燃身前摆设的装满油膏等物的瓦罐,而后以铁钩抡起骤然往河中淮南军舟船抛去。
冲在最前方几十艘淮南军舟船,因为目标在望,而敌人阻击又是软弱无力,一时间难免有所懈怠。当那些火光熊熊的瓦罐被抛扔过来的时候,有十数艘战船被直接击中!那些瓦罐盛满油膏,半空中已经在喷洒飞扬,待到摔入船内,油膏横躺,火星也因此肆虐蔓延。若只烧在甲板尚可扑灭,但不乏油膏火苗直接浇在了人身上,很快便引燃了身上的藤甲。
一时间,这十几艘被击中的舟船俱都被火光笼罩,尤其甲士身上藤甲本就不乏油性,一旦被点燃,便难将之扑灭,纷纷跳江以水压住火势。幸在这一处河道已经渐有开阔,舟船并没有凑得太近,其余战船见状,纷纷顿住前行之势,调转船头,同时捞救落水的同袍。
奴兵们被压着打了半夜,到现在眼见淮南军终于露出狼狈姿态,不免便狂笑起来。桃豹见终于狙击住淮南军的前进势头,心里也终于松一口气,准备将这一处战场交给部将,自己则要抽身出来亲自指挥围杀汝南军民最后一战。
然而他刚刚吩咐完毕,还未远离此处战场,便见淮南军舟船战阵又有变化,那些载满甲士的战船俱都侧翼收缩,而一些虚载的船只则被调到了前方,经此调整之后,继续保持原本的前进势头而来。
“那些空船,应是准备接应汝南那些伧徒。眼下南贼受困,是要用这些空船消耗我军火攻之物用……”
桃豹略作观阵,很快就猜到了淮南军的意图,这些民船,所载并无太多兵士,若是火攻烧掉,损失不过空船,但若是不攻,则民船便顺利靠近悬瓠,届时那些汝南军民自然一拥而上,将要逃出生天。
明白了南人的打算后,桃豹虬髯杂生的老脸上顿时涌现激怒之色。这些南贼只是暴殄天物,居然要用舟船来消耗他的火攻之物!这在他看来,无疑是浪费到了极点!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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