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一派精英、干练模样的江家老头、老太太。
江老头、老太太此时已经在医生地办公室等了很长一段时间,见人还没来,心里已经有所不满。来之前他们先托了江小舅打听了一番周秀,他们拿到的是周秀在乡下的照片。整个人又黑又瘦,个子也不高。
听说周秀从小一直是第一名,但是乡镇学校里的第一名和市重点学校里的第一名能比吗?这些资料和照片,成功地减少了他们的期待。
这时周秀和刘梅来到了办公室,周秀穿着一身干净的秋季校服,蓝白色长袖外套,蓝色长裤,简简单单的浅色系校服穿得比校服宣传的模特还要扎眼。她有着一双乌黑明净的眼眸、浑身雪白的皮肤,让人一眼能在人群中发现她。
她的面色很是苍白,眼睑蒙着一层浓浓的青影,看起来特别惹人心疼。
江老头和老太太难以把她和照片联系在一起,没想到昔日那个磕碜、不起眼的女孩竟然是面前这个青春靓丽的少女。
错愕片刻,他们开口说:“你是周秀,是吗?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其实你是我们的孙女。”
他们看向周秀终于有了一点血缘亲情,“周秀,我们才是你的爷爷奶奶。”
刘梅吓了一跳,眼皮子不断地跳动,她连忙拉住周秀的手,慌张地说:“秀秀,我们走吧,他们认错人了。”
江老太太看见刘梅这幅慌乱的模样,心里隐隐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测,当年的事情本来就不同寻常。他们是在b市丢的孩子,怎么会遗失在那么穷苦的山旮旯?她肯定是被拐卖了。
刘梅不断地摇头,“不是的,你们认错人了,这是我的女儿。”她抬头看向周秀,“秀秀,我们走吧。你下午没吃什么饭,肯定饿了吧?”
事情还没有摊开说清楚,江家这对老夫妻哪里肯让周秀离开?
短短的十分钟,江老太太已经把周秀的身世倒豆子一样地说了出来。
越说刘梅眼里流的泪水越多,老太太说完露出一抹笑,略矜持高傲地说:“周秀,跟我们走吧。你父亲的医药费我们会帮你承担。”
“这边的教育资源不是很好,我们可以送你去念b市最好的学校。你已经高三了,虽然在乡下成绩还不错,但肯定是跟不上那边的,你可以复读一年明年再参加高考,或者明年送你出国念书。周秀,你听明白了吗?”
如果24班的同学听到了这番话,估计会认为非常荒唐、非常不可思议。疯了吗,对秀神说这种话!这是豪门认亲剧看多了、戏精上身了么?
周秀方才一直在倾听,没有吭声,看到刘梅的眼泪掉得跟豆子似的,忙着安抚母亲的情绪。
她的左耳是刘梅的哭声、右耳是两位老人翻出来的“身世”,周秀渡过了起初的震惊后,迅速地冷静下来,她从这些纷乱的信息里迅速理清了关键,认真地说:“我明白,谢谢,但是不必这样。”
她牵着刘梅的手回到了那个简陋的家属休息室,刘梅的手脚很冰凉,周秀扯了几圈的餐巾纸给她,都擦不干她的眼泪。
刘梅说:“秀儿,你就是妈的秀儿,他们骗你的。”
周秀看见刘梅这幅模样,心里已经明白刚才那两个陌生的老夫妻说的多半是真的。她点点头,“我知道的。”
下午,周秀去把卡里的余额预存到周成的账号上。
她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江老夫妇在休息室里询问刘梅。与其说询问,不如说是“质问”。他们的问话犹如刀子,一句比一句更寒冷。
“当年你们是从哪个人手里买下周秀的?”
“那时候她身上戴的东西还在吗?”
刘梅一直摇头,受不住这种羞辱,忍不住拔高声音说,“没有、不是这样的……”
问得太过分了!周秀深吸一口气走进休息室,忍无可忍地说:“我想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离开吧,我妈很累了,不要再刺激她。”
江老太太有一瞬的失神,吃惊得微微张大嘴巴,没想到周秀竟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她恢复了惯有的矜傲和冷淡,走出休息室又回头建议道:“孩子,你现在可能认为我们是骗子。但你可以查查兴达再考虑说这些话。跟我走,你会去最好的学校念书,你会认识最好的朋友、老师,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会拥有别人羡慕也得不到的一切,再也不用待在糟糕的环境、忍受贫穷。
你的养父病得很厉害,医药费不少吧。你现在叫我一声奶奶来得及。”
刘梅听完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们,又眼巴巴地看着周秀,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周秀如果跟着他们走一定会过得很好。相比起来,她受到的羞辱也没有什么了。她嘴里含着的那句“秀秀你是妈妈的女儿”沉默地咽进了喉咙,脸上布满了害怕失去的惊恐。
周秀安抚地拍着刘梅的手,在老夫妻的面前掩上了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里,刘梅小心翼翼地低声问病友家属“兴达”是什么,并掏出手机让他们百度给她看。
她用周秀教的方法把一整屏幕看不懂的字转成语音,躲在角落里吃力地听着,越听脸上的表情越落寞、卑微。她看了一眼正在辛苦地写试卷的周秀,既开心又心酸。
下午,周秀争取了10分钟的探视时间去陪周成。
不知是哪个人把今天周秀爷爷奶奶找上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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