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无为仍在回忆感叹:“我当时看到时真的差一点就掉茅坑里去了。”
七八只手伸过来打他。
“吃饭呢!”
“不许再说了!”
施无为不服气呀,勾头喊苏纯钧:“明明是他先提起的话头,你们怎么不打他呀!”
苏纯钧一心一意照顾杨二小姐在陌生且人多的地方用饭,哪有精神再来理会以前的老同学?闻言只施舍过去一只眼神就足够。
其他同学一大半也都埋首在饭堆中,无暇他顾。只有几个眼晴灵活的人看出苏纯钧对身边的女孩子格外关照,纷纷猜测两人的关系,已经从兄妹、表兄妹、未婚夫妻、小夫妻猜了个遍。
唉,毕竟大学校园之中,男女之间很难有纯友谊。连师生都不能阻拦爱情的产生,何况这一对年纪相差不大的男女呢。
再说,苏纯钧可称俊秀,女孩子也风姿楚楚,两人坐得近,说话也头碰头的,要说这两人没有关系……
一个女生断言:“骗鬼!他们肯定有关系!”
另一个男生道:“是爱情关系。”
第二个男生道:“是纯洁的爱情关系吗?”
第三个男生道:“就算现在是纯洁的,也纯洁不了几年了。”
女生翻了个白眼,三个男生窃笑。
不过他们一起看过去,也都觉得第四个人说的有道理。
苏纯钧都二十多了,女孩子看起来也有十七-八了。就是女孩子不着急,苏纯钧也会急的。
果然是纯洁不了几年了。
代教授上了桌就只顾吃,是桌上第一个放下碗的,面前的一盘菜也吃得干干净净,连一滴菜汤都没剩下。
杨玉燕也差不多吃饱了,她在外面食欲就不大,无法像在家里一样放开吃。
苏纯钧太过熟练了,见杨玉燕的碗底还有两口米,自然至极的端过来拨自己口中。
代教授掩口,艰难的忍住笑。
刚才的四个学生已经确定了。
男生三:“已经成过亲了吧?”
男生二:“没成亲也肯定已经订婚了。”
男生一:“……我爸都从来不吃我妈的剩饭。”
女生难掩羡慕之情:“他们感情好好……”
很快,整个桌的学生都明白了,苏纯钧同学带来的女孩子,是他的妻子/未婚妻。
施无为思考:“那是叫嫂子好?还是叫弟妹好?”
旁边一个女生纠正他:“都不好!要称呼她杨女士。这里是学校,不要像外面的人一样古板,称呼一个女人一定要从她身边的男人才能叫得出口。”
施无为念了几回“杨女士”都觉得这么叫年纪上可能会有误会。
为免杨玉燕坐着尴尬,代教授就与她说话。他没有问她在哪里读书,也没有问她都读过什么书,更没有出题考人,而是像偶发诗兴,开始讲起他这段时间的一些感悟,从冬天窗外的一片绿叶,到报纸上的一则小文,或者某一段文章,某一句诗词,天马行空,无所不包。
这种云山雾罩似的聊天方式,杨玉燕已经很习惯了。以前祝颜舒和杨玉蝉就喜欢这么说话,她在旁边听着插不上嘴;后来有苏老师了,苏老师也这么跟她聊天,他的话她倒是都能插得上,因为大多数都是前几天他说过的东西。
代教授说的东西,她可以接上来三成,后来慢慢的变成了五成,等桌上的人把桌上的菜和饭全都消灭干净之后,代教授说的话她已经都能听懂了。
吃过饭后,代教授仍带苏纯钧和杨玉燕去茶室说话,其他学生则自动自发开始收拾厨房。
代教授领他们回了茶室,请他们坐下,对杨玉燕说:“今天是初次见面,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你的。我有一本书,想来应该是你会喜欢的,你等一等,我去拿过来。”
杨玉燕赶紧起身要推辞,不过她也不是真的不要,初次见面收长辈的礼物这是正常的社交,不能太客气。这样她下一回来拜访时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礼物了,这一来一回下去,两边的关系就接续起来了。
她坐下说:“不知代教授会送给我什么书呢?”
不一会儿,代教授就回来了,手中是一本薄薄的诗集,他递给杨玉燕:“这是俄语的,是俄国出版社出版的。刚才聊天的时候我觉得你喜欢普希金的诗。”
喜欢是没错,可这是俄语。
杨玉燕觉得这书有些烫手了,她会英语,会日语,但不会俄语啊。
代教授给苏纯钧使了个眼色。
苏纯钧虽然有些同情杨玉燕,但也狠下心,温柔微笑着对她说:“没事,回去我教你读。”
——他忘了,代教授是一个非常、非常严格的教授。
在他手下的学生是一定要学很多、很多东西的。这就是他爱学生的方法,不停的鞭策他们,令他们不停的学习!
杨玉燕翻着这薄·薄的一本诗集,觉得就算读下来,哪怕是俄语的,应该也不需要背太多单版的了,三厢对照下来,不会太难。
于是她笑着说:“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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