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披上。旁边阿姨已经指责我虐待女儿了。”
唐染微呆:这人声音听起来总是懒洋洋冷冰冰的,还带着点少年感,但是站在她旁边看起来会像她爸爸吗?
百思不得其解,唐染只能慢吞吞地把头顶的外套扒拉下来,然后穿了进去。
琥珀雪松的淡香染上她被外套揉得微乱的长发。
外套压下女孩的裙摆,衣服下沿遮住微微起伏的臀线,盖过腿根。袖子对她来说有点长,这样垂着的时候,手指尖都看不见。
果然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儿。
“……”
停了几秒,骆湛慢慢收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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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啷”一声,硬币落进投币箱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车门关上。
这一站上来的只有唐染和骆湛两个人,但车上的座位已经都坐满了。
公车司机注意到唐染手里的盲杖,开车之前回头往车里看了一眼才转回来,对骆湛说:“中间有爱心专座,让占了的人让让位置吧。”
“……”
骆湛自然不知道公交上的爱心专座是个什么设定,但不妨碍他视线转过一圈,就看到车里那些颜色明显不同于其他多数椅子的乘客座椅。
他敲了敲女孩儿的盲杖,然后隔着自己被她穿在身上的外套扶住她纤细的手腕,“跟我过来。”
唐染听话地点点头。
骆湛领着她,停在第一张爱心专座前。
坐在上面的是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染着奶奶灰的头发,还有颗蓝钻的鼻钉。他戴着耳机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占了爱心专座的不安,反而把公交车坐得像单人专列。
骆湛懒着眉眼停下来,屈起食指叩了叩那个年轻人脸旁边的车窗。
年轻人皱眉,一边回头一边拽下耳机,“有事?”
骆湛懒得搭理对方挑衅的口吻,只侧了侧身,让出被自己扶着手腕的女孩儿,“劳驾,让个座。”
如果让k大少年班的同学听见这句,那大概不少人要吓得呛了水——
认识这么些年,他们什么时候听过骆小少爷说一句“劳驾”了?
但这年轻人显然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殊荣”,他扫了唐染一眼,在女孩好看的眉眼上停滞几秒后,年轻人反而桀戾地冷笑了声。
“这小瞎子是你女朋友啊?这么照顾?我要是不让——你能怎么的?”
“……”
唐染到此时哪里还会听不懂发生什么了。她迟疑地抬手反扯了扯骆湛的衣角,“只有两站路,我站一会儿就到了。”
骆湛没动作,任小姑娘攥着自己衣角,他眼神微冷地望着年轻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么。”
年轻人肆意地打量唐染,转回来后笑得恶心,“要是给我自己的马子我就让了,给别人的,我当然不——”
“让”字未出口,就被“砰”的一声闷响和紧随其后的痛哼盖了过去。
唐染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周围几声陌生人的惊呼,随后有细微的议论声响起来。
她慌得攥紧那人的衣角,下意识地张口:“骆骆……”
骆湛额角一跳,差点破了功。
他微咬牙当没听见,回眼看向被自己单手掼在窗玻璃上挣扎不得的年轻人。
骆湛微微躬身,声音压到最低最冷——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一行是什么字?”
【老幼病残孕爱心专座】一行字被骆湛戳在手指下。
骆湛:“我看你坐这里不合适——老幼病孕你不行,残我倒是可以帮帮你,试试?”
年轻人挣了半天纹丝不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遇上硬茬了,他也是欺软怕硬的性格,此时被摁在窗前,哭丧着脸连连道歉。
等被骆湛放开后,他起身便快速溜去后排。
围观人看了全程,唐染却只能依靠耳听分辨。
等身旁安静下来,被她牵着衣角的少年人转过身,语气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懒散。
“好了,坐吧。”
他把她牵去座位前。
唐染不安地坐下,“那个人怎么了吗?”
“没事,”骆湛一抬眸,瞥向后车,冷意蕴在眼底,“他就是对自己占了爱心座椅愧疚万分,所以对着横幅磕了个头。”
唐染沉默数秒,接受了这个回答。
“好的。”
骆湛最后把唐染送到她住的公寓楼下。
小姑娘在楼下的防盗门前停住,没有按密码,而是犹豫了几秒,转向身后。
“谢谢你送我回来。”
骆湛原本也没准备送她上去,但小姑娘明显的“你可以走了”的意思顿时让他心底压下去的那点莫名的躁意再次浮现。
他微皱起眉。
“打车怕我拐走你,到了自己家楼下还这么不放心,我听起来很像坏蛋?”
“打车不是因为……”
“既然这么怕,那以后就不要一个人出门。”骆湛冷淡打断。
心底的躁意被他归结为没睡好的原因。骆湛拧着眉,单手撑住伞,转身往后走。
唐染怔在原地,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有点焦急地开口:“外套——”
“扔了吧。”
冷冰冰的声音没停顿地传回来。
走出很远,骆湛身影停下来。
他皱着眉回过头,想起还没让这个他不知道叫什么的女孩删掉那个名字丢人的ai语音助手。
只是看着那道单薄纤细的背影,骆湛又垂回眼。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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