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瘦肩低垂,绞着手指,站在不远处。
张景夏怔然的看着颜青,只见她圆脸大眼,蓝衣白裙,内秀而外美,仿佛邻家小妹。
两人默默相视,竟然痴了,陡然惊醒,俯首一笑。
“你真好看。”张景夏脱口而出。
颜青低头避其视线,掩口轻笑。
张景夏猛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天,已不见仙子踪迹。
“敢问仙子名讳。”张景夏朝天大喊。
“我乃青丘渡劫人。”余音袅袅,仙子无踪。
“我乃青丘渡劫人,借汝心火复元神。”张景夏喃喃自语。
过了一会,他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颜青:“与我回家吧。”
“与你回家做什么?”颜青侧头疑惑。
“与我成亲。”张景夏大言不惭。
“这可不成。”颜青嗤嗤笑了起来。
“我是说真的。”张景夏整装正色,清清嗓音,然后说,“颜青,愿做我娘子否?”
张景夏揖手一拜。
“不可。”颜青答道。
“为何?”张景夏不解。
“非我不愿,实乃我为鬼物不可近凡身。”颜青轻语,其语如铃,声声悦耳。
“君难承阴气之侵,我亦难忍阳火之炼。”颜青说出原委。
“有何法可解?”张景夏急切地问。
“不知。”
张景夏沉默,痴痴地看着颜青,突然,他以手扪心,高声朗曰:“景夏誓,此生必娶颜青为妻,心火鉴之。”一缕紫色心火从心脏处燃起,缠绕指尖,之后徐徐熄灭。
“此生愿求仙术,得仙法,以遂此愿。”他放下手,对颜青道。
“为何不以天地鉴之?”颜青问她。
“吾辈修真,当不敬天,不敬地,不敬鬼神,不敬仙佛。”张景夏看着颜青的眼睛说。
两人相视片刻。
“我愿与你回家。”
最后,颜青如此说。
张景夏立刻欣喜若狂。
金谷夫妇见张景夏领着一个丽人归家,惊愕不已,连忙追问,戈壁外围,穷乡僻壤,怎会有如此一美艳女子。
张景夏没法,只好如实相告。
“她是鬼。”
金谷夫妇再次错愕。
“你在路上捡到一个鬼回家?”金谷老汉惊问。
张景夏颔首。
“带回家干嘛?”
“我要与她成亲。”父母如遭雷击。
“我已发誓,非她不娶了。”父母再遭雷击。
“你要娶一个鬼?”母亲秦风华坐在椅子上,听到这些也激动起来,半睁着浑浊的眼睛,双手向前虚伸。
“娘,娘,孩儿在这里。”张景夏疾步走到母亲身边,握着她在半空中胡乱伸摸的粗糙的双手。
“这不是普通之鬼,我们能看到她,她也不是虚体,娘你来摸摸。”张景夏拉着母亲的手走向颜青,边走边介绍。
“她的名字叫颜青,今年……”说到这里,张景夏一顿,“年方十六。”
“颜青?”秦风华轻呼。
“娘,我在这儿。”颜青主动迎向她,并叫着娘亲。
“好,好,只要夏儿喜欢就好。”母亲秦风华摸着颜青的手,赞道,“好姑娘,好姑娘。”
“她是通天圣朝,桐城花匠颜愚州之女。”张景夏接着介绍。
“通天圣朝?桐城?”金谷老汉神色一动。
“你可曾知道桐城城主李元心?”金谷老汉打断张景夏的话。
颜青原本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敛起,冷下脸来。
“爹,怎么提起李家?”张景夏一急。
“怎么不记得,我便是被他的儿子,李义所害。”颜青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如此,我们夫妇也与李家大有渊源。”金谷老汉补充,“当然是仇恨。”
“我与他娘从前就生活在李家,李义我们也认识,实乃一纨绔。桐城是圣朝边陲小城,李家在桐城一手遮天,李义仗着他父亲的威势骄横跋扈,为人十分好色,经常强抢民女。但我们实在是地位低下,难以自保。”金谷老汉叹息。
“你遇害是在哪一年?”金谷老汉问。
“通天三百二十一年。”
“七月十四?”
“您怎么知道?”颜青惊讶。
“我和他娘是这一天逃出来的。”
张景夏也好奇起来,询问当年的事。
“当年,你娘是李府老夫人的丫鬟,因为聪明伶俐,最受老夫人的喜爱。有一次李义拜望老夫人的时候,偶然看到伺立在旁的你娘,一直觊觎在心,隔三差五就去请求老夫人将你娘给他,老夫人虽然疼爱这个孙子,但是一直没有放手。后来,李义竟然探听到我和你娘的事,就想暗地里整死我,毕竟我是李府的孰师,而且行事谨慎,李义没有抓住马脚。”
“直到有一天,通天圣朝下令,从全国征役劳力以修通天塔,每户必须出人,并分摊名额,李义抓住机会,将我划进了名单。”
“一入通天塔,再无生还日。”
“彼时,通天塔已修筑了三百多年,通天圣朝境内,所有监狱的犯人,全国的奴隶,街上的乞丐,都被送入通天塔。现在看来,通天圣朝又发布征令,想来那些人都死光了吧。”
“为修通天塔,通天圣朝已至疯狂,听到这消息,你爹连夜找到你娘,商量对策,最后决定星夜逃亡。在逃跑之时,也曾听其他下人说他们的李大少爷又抢了一个民女,未来得及听清,我们就匆匆离开。”
“凭借桐城李家之盛,我与你娘怎么会轻易逃出,就在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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