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星君……”月夏握着茶盏的手指一紧,指节微微泛白,“难为她,仍然记挂着我。一直让她费心,是我对不住她……”
梓芜想着紫薇星君在宴席上落寞的神态,于是忍不住去问:“月神此番回来,不去看看她吗?”
月夏想了想,点头:“应该会去的,毕竟,之后我要做的事,也该知会她一声,让她别再牵挂了。”
“月神要做何事?”梓芜听得云里雾里,依稀觉得月夏似乎要做一件大事。
月夏微微一笑:“今日我来,是有要事要同花神说。”说着,他取下腰间佩戴的一只荷包,推到梓芜手边,“花神看看,这里面是何物。”
梓芜抬眼看了看他,只见月夏一脸神秘,却不明说。梓芜接过那个做工精致的荷包,松开上面的锦带,伸手进去取出荷包内装着的物什。只是手指甫一触碰,梓芜的身体如遭雷击一般,倏然挺直!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月夏,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这、这是……”
月夏的眼睛明亮清澈,看向荷包的时候,是无尽的爱怜。他点点头,回他:“是。”
梓芜将荷包内盛着的物什取出来,放在自己手心,牢牢地握紧。此刻他的心情太过澎湃,久久难以平复。许久之后,梓芜才慢慢摊开手。只见那白玉一般的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根细细的红线。那线团色泽莹润,红艳艳地十分好看。
“是、是她……”一滴清泪,不受控制地落在红线身上。红线似乎瞬间被赋予了生命,感受到梓芜的情绪,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当真是她,唯有她化身的红线,才会有如此动人的色泽,才会让人只看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月夏说道:“我本也以为,她不会再回来,就那样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但上苍到底还是怜悯她的付出,终究将朱儿送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想到三日前,十三洲上发生的事。那时他正在拿着桑叶喂养天蚕,看着那些白胖的天蚕蠕动进食,打发时间。毫无预兆的,忽有一道耀目的光华降临,光华之中蕴含着极其深厚的力量,让月夏回过身张望。一个女子的身影在光华之中浮现,温和的面容上满是悲悯与慈爱。
即便是在光影之中,看不真切,但月夏如何不认得这个一手创造了他的人?他立即跪伏在地上,诚挚地行礼:“月夏见过母神!”
“好孩子,起来吧。”母神一手虚空一托,就有一道柔和的力量将月夏扶起来。她看着月夏的脸,问道,“月儿,你还好吗?”
“我……”月夏本想说自己还好,不想令母神忧心。但在母神面前,任何谎言都瞒不住。于是,他摇摇头,如实回答,“不好。”
母神的身影若隐若现,柔美的脸上蕴起一丝担忧。月夏是她亲手所种的姻缘树,与她有着极深的情分。如今见月夏如此衰颓,母神心中也不是滋味:“月儿,你这样,可是因为知浅?”
月夏低垂着头,不知如何面对母神。知浅是母神唯一的女儿,他却未能守护好她:“是我无能,让师妹她……”
母神宽容地一笑,止住了月夏的话头:“何必责怪自己,那是知浅的命数。打从她降世那一刻开始,一切就都注定了。她身负无上的力量,自然就要承担世人难以想象的责任。这是她避不开的选择,好在最终,知浅没有让我和她父亲失望。”
月夏眼光烁烁地盯着母神,问:“那么师妹她,可还有重生的希望?”
既然母神降临十三洲,是不是就说明一切还有转机?月夏始终不能相信知浅真的消散了,他还未放弃希望。
母神回答:“知浅同灭世神无念一道形神俱灭,便是真的消亡了。”
月夏一颗心颓然跌至谷底:“连您都这样说,看来真的没有希望了……”
“月儿,你可还记得长生?”母神话锋一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似乎与知浅的事情毫不相关。
月夏怔了怔,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说道:“好像自那一日大战之后,就未曾见过。我与长生灯灵并不相熟,所以也未留意他的去向。”
母神又道:“你不好奇,长生突然消失,是去了何处吗?”
“他去了您那里?”月夏眉头微蹙,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说不清,“他是长生灯灯灵,难道……”
他猛然抬头看向母神,只见母神微微点头:“是,长生来寻我了。那个孩子,用自身之力护住了知浅零星一点气息,来找我想让知浅复活。”
月夏大喜过望,他实在不曾想到,知浅当真还有气息留存于世。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大概也只有长生了!
“那师妹可是已经回来了?”月夏激动不已,声音都不觉抬高了几分。
母神自袖中取出一物,交到月夏手中。月夏低头一看,竟是一根纤细的红线。太过熟识的感觉翻涌上心头,曾经的千千万万年中,系在他枝桠上的,不就是这跟红线吗?
“这……”月夏的眼睛被席卷而来的回忆覆上一层水雾,有些看不清,“这是,朱儿的原身!”
“他尽力了,但只能做到这一步。”母神看着月夏颤巍巍地捧着红线,对他说道,“长生那孩子,其实心地比谁都柔软善良。他能勾魂结魄,塑造新生,所以特别见不得生命的消散。但长生往往不辨善恶,在他看来,一切有生之灵皆是相同。曾经,我便是不愿他被有心之人利用,才烦请如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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