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帆。”白檀一字一字地咬牙叫着他的名字。
妲己生怕他们在这里打起来,回头看向白檀,眸光清冷,声音无波无澜,“如果今天我回去,明天你会不会还把我关在里面?”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深深注视着她,“不会。”
他私心确实不想让她离开家门、离开他的掌控半步。
可是苏邺的身体情况大家都有目共睹。
今天这一晚就够她恨他了,他怎么敢继续困着她?
这样想着,白檀却忽然怔住。
怎么敢?
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妲己也变成了让他恐惧又慌张的存在。
而面前的女人丝毫没有关注他眼底那些暗涌的云潮,只道:“白檀,我再信你一次。”
她是真的累了,累到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眼帘轻垂着,提唇浅笑,“如果这次你骗了我,如果我爸出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檀搂着他的手一紧,整颗心脏都被她这句话勒得无法跳动,“素素。”
“送我回去吧。”女人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也不再挣扎,“萧锦帆,今天晚上谢谢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我能做到的事情一定会帮你完成一桩。至于你欠我们苏家的,之后我一定如数讨回来。”
白檀眼角一紧,眯成倨傲狭长的弧度扫了眼一旁出神的男人,抱起妲己往外走。
门外唐季迟还等在那里,一见他这样出来,眉头一皱,“她不能走路了?”
白檀淡漠道:“她很累。”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
白檀打断他,“闭嘴。”
男人怀里的妲己睁开眼,杏眸淡淡睨向男人的下巴,“怎么了?”
男人低声温和道:“没事。”说着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你休息,到家我叫你。”
妲己便没再说什么。
男人抱着她,走出楼道。
穆念慈问唐季迟:“白檀怎么了?”
唐季迟沉着眉眼,道:“他小时候被人关在很高的地方,为了逃出来,摔断过胳膊。刚才跟萧锦帆打架,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旧伤复发了。”
他记得他一碰上白檀的手臂就被他甩开。
大概,是疼了。
穆念慈在旁边看着,忽然想起男人进病房前,明明自己都走不稳,可是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他整个人的身姿和步伐却变得稳重又笃定。
公主抱是世界上最浪漫也对男人来说负重最大的姿势,因为女人全部的重量都会挂在男人的双臂和胸膛。
他受伤的双臂和胸膛。
不知有多痛,却依旧将她安然无恙地护在怀里。
就仿佛有了怀里的人,其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连穆念慈都感觉得到白檀其实有事,妲己在他怀里不可能半点感知都没有。
可她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穆念慈眼底就这么有了些许水光,被自己悉心保护的、重要的人漠视,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想也不敢想。
大约是,铠甲里突然长了倒刺吧。
……
妲己回到家里想要睡觉,她平时最爱干净的人,却也累得连澡都不想洗。
白檀知道这一定是疲倦到了极点,却还是哄着她,“吃点东西再睡,嗯?”
妲己不想和他说话,只想闭着眼,她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沉入睡眠,唯有身体还醒着,一种灵魂与身体分开的疲累,从心到身的透支。
男人不管她无声的抗拒,叫吴妈端来了粥,一点点喂给她,喂完又在她床边坐了好长一阵子。
妲己已经无暇将他轰走,裹着被子背对着他,沉沉睡去。
直到她的呼吸均匀了,男人才关了床头的灯。
唐季迟、梁居生和穆念慈就在楼下的沙发上等他,茶几上还摆了医药箱。
唐季迟抽着烟,白檀一闻到烟味就皱了眉,“别在我家抽烟,素素不喜欢。”
唐季迟对他的狼心狗肺只剩下“卧了个槽”四个字可以评价,要不是顾及他的伤,一脚踹死他的心都有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天天打了鸡血似的?后半夜都不带困的?”
梁居生也已是哈欠连连,眼睛里布满血丝,却还是尽职尽责道:“白总,您身上的伤赶快处理一下吧。”
白檀没吭声,梁居生赶紧叫家庭医生上前伺候。
医生撕开他的衬衫时才发现里面不仅有皮肉伤,连骨头都有点脱臼了。
听着接骨的声音,唐季迟的眉头不禁跟着一跳一跳的,难以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痛。
可是被接骨的男人还是满脸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淡漠,好像胳膊不是他的。
比起其他人的困倦,穆念慈倒是显得精神的很,毕竟她刚从美国回来,中国的夜里正好是她精神最佳的时候。
“白总,我们约个时间谈谈吧,您什么时候有空?”
白檀皱了下眉,还没说话,唐季迟就在一旁不冷不热道:“他三年后的工作都快做完了,什么时候都有空。”
白檀瞥他一眼,对穆念慈道:“明天。”
穆念慈“唔”了一声,道:“那好,我先回酒店,明天您有空的时候打我电话。”说完将名片递了上去。
白檀淡淡放在一边,待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才道:“心理医生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我希望你遵守。”
穆念慈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回答:“白总放心,病患的信息都是我们的头等机密。”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小心翼翼地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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