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对嘉成帝打击太大,司礼监和锦衣卫两大心腹俱皆背叛,若不然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其实戳破新帝的阴谋十分简单,只需已驾崩的‘先皇’现世即可。
可如何现世?谁是好的?谁是坏的?
若是不分辨出这些,恐怕嘉成帝前脚现世,后脚就会被人灭之。到那个时候,新帝绝不会再故作姿态,而是会拼尽全力扑杀之。
尤其嘉成帝在朝中其实还有数名倚重的大臣,只是这些人打从事发之后,就一直未曾出头露面过。而叶莒和林邈等人,至今没有归京,想必是被人阻拦了。
兵权旁落,朝中无人,这才是让嘉成帝至今踌躇的原因所在。
“由微臣出面,引着鱼儿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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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的西角门打开,从里走出一名老妪和一个年轻的女子。
“麻烦小哥帮老身谢谢贵府夫人,若不是夫人心善,恐怕我与小女……”说着,老妪掩面哭了起来。
薛府的家丁满脸忍耐,皮笑肉不笑地将手里包袱递给对方,并道:“行了,老人家,你的感激之情我们家夫人知道了。下次出门在外,还是走路当心些,你这饿晕了不打紧,差点害我们薛府以为惹上人命官司。”
“都是老身不好。”
“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
等这一老一少互相搀扶离开后,这家丁才满脸不耐地啐道:“真是晦气,也不看看我们这是什么地方,竟然就想赖上了。”
嘴里骂着,他就摔上了门,这一切动静都被不远处的路人尽收眼底。
一阵冷风拂过,吹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又飘落在地上。
另一头,女子搀着老妪,两人踽踽前行。
期间找到一户人家,可她们想找的人根本没找到,还被府里的下人骂了一顿,两人面容惨淡,又没有落脚的地方,只能顺着崇文门离开。
在经过崇文门的时候,城门前守了不少禁卫军。
他们甲胄分明,虎视眈眈地盯视着每个行人,而打此过的车马,俱都要停下检查。
说是非常时期,防止有人生乱,实际上在干什么,明白的都明白,不明白的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轮到两人经过时,她们也被叫住询问过。
听说是寻亲没寻到,又见是妇孺,就被放了行。
当日下午,远在苏州的钦差薛庭儴突然回京,宛如从天而降。
*
因还在持服期间,紫禁城里还笼罩着一片白色。
在宫里行走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是低头垂首,静默无声。
就在这时,一个步履急促的太监打断了这片寂静。次第往乾清宫传去,等在乾清宫的新帝知晓了,内阁那边也知道了。
薛庭儴回来了!
具体是怎么回来的且不知,但其车马却在正阳门被拦下了。因正阳门的禁卫军不让其通行,此时薛庭儴正在那处闹着,这边消息则是递回了宫。
“快去请杨阁老!”
新帝刚下命,外面就有人传到杨阁老求见,看来杨崇华也知道这件事,怕新帝乱了章程,才会前来。
“杨大人,这薛庭儴是怎么回来的,你不是说苏州那边有人拖着他?这沿道都有人沿路看着,他是怎么到了京城的?”
下首处站着的杨崇华,面色也不太好,但依旧是一副沉稳从容的模样。
“陛下,千里迢迢,难免有所疏漏,此时再计较他是如何回来的,未免有些多余。拖得了他一时,拖不了他一世,随着陛下龙御归天的消息昭告天下,他得知消息,迟早会回来的。”
“让朕说,当初就该隐而不发,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说。”才穿上龙袍没多久的新帝,年轻的脸上隐有抱怨。
杨崇华瞥了他一眼,道:“那如何才算是尘埃落定?”
“自然是,自然是……”自然是找到先皇,除掉后顾之忧再说。
不过这话新帝肯定不会说出口,但杨崇华明白他的意思。
“可若是一直找不到呢?难道说陛下这皇帝就不打算做了?”
新帝语塞。
“陛下,别忘了老臣当初是如何跟您说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让二皇子登上皇位,他一样会面对眼前的境地,皇帝没有这么好做的,哪有无忧无虑就能登上这人人都垂涎的皇位。
英明神武如□□,也是几番险死还生,才能建立这大昌。
“只有铸成事实,我等才能拿到先机,之后的事方能好办。要知道陛下毕竟不是二皇子。”
杨崇华说得语重心长,明摆着是有点拨之意。
可放在从小被二皇子压着的新帝耳里,就是他不如二皇子。
事实上也确实不如,二皇子有定国公,定国公掌着京大营的兵权,五城兵马司也有其亲信在内。
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利用遗诏的‘名正言顺’,只有名正言顺了,旁人才会忌惮,才会师出有名,也才有能力该布置的布置,也才能去处理这些尾后之事。
“陛下不要惊慌,薛庭儴的归来木已成舟,多想无益。您现在已经是大昌的皇帝,在找不到先皇的情况下,谁也拿您没办法。我们只用不要让他们找到先皇,他们即使心中有所疑虑,也不敢拿您如何。”
杨崇华的话成功让新帝平静下来,对此人的那点不满因此也打消了。
“那杨大人,你说朕现在该如何?”
杨崇华沉吟道:“薛庭儴已经在正阳门闹开了,阻拦他进宫,暂时是不行了,那就让他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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