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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半山腰的这座欧式建筑,一到夜晚便灯火通明,安在建筑四周地上的白色射灯从不同角度齐刷刷地对准了它,除此之外还有缓慢旋转的彩色射灯照向天空。即便是在十公里外的城里,也能远远的望见。它在当地娱乐场所中的位置,和它所处的海拔高度一样,消费水平也是对等的。不同于一般的俱乐部,这家只招待会员,有时也为一些大客户举办晚宴。
赤川大崎一手摸着自己的光头,一手插在西裤口袋中,踱着步子走出了俱乐部的玻璃门,一辆豪华行政轿车开到了他的面前,门童伸手将车门打开。赤川坐进后排后,重重的关上了车门,将俱乐部里发出了音乐声隔在了车门外。
轿车在盘山路上奔驰,车灯将前方的路照的惨白,左边是峭壁,右边是悬崖。赤川闭着眼睛,半躺在舒适的后排沙发上。车厢里回荡着夏川里美的《岛歌》,赤川右手在腿上随着音乐打着节拍,嘴里也哼着同样的歌。他对今天的晚宴十分满意,与合作公司的协议基本上都已经谈妥了。在中国工作的这几年,让他也学会了将方桌上搞不定的事情带到圆桌上搞定。
“嘟~嘟~”在赤川的轿车后面,出现了一辆卡车不停的按着喇叭。现在一般泥头车都不准进城,所以有时会有偷运建筑垃圾的卡车选在夜里从这条盘山路悄悄进城。轿车的司机向右并线,给后面的卡车让出空,让他超车。“在夜晚的山路还开得这么快,真是急着投胎。”正在驾驶轿车的司机在心里骂到。然而卡车并没有超过去,还是不断地按着喇叭,不停闪烁着远光灯。纵然豪华轿车的隔音再好,也抵挡不住卡车的汽笛侵扰。赤川转头透过后挡风玻璃看去,卡车的远光灯闪得他眯起了眼睛,他看见卡车还打了右转向灯。“八嘎!”平时在公共场合从来不用日语说脏话的大崎还是嘀咕了一句。
对于想从右边超车的卡车,赤川感到很奇怪,日本的交通规则是从右边超车,中国与日本是恰恰相反的。他不禁将平时常挂在嘴边教训属下的“秩序”二字脱口而出。中国近年来的发展令他震惊,这和当年他飞往中国的客机上想象出来的完全不同。本以为只有北京上海这样几个少数大城市才光鲜亮丽,没想到自己被派往的这个中部城市,也已经迅速发展起来。让他没有想到的还有雾霾和中国式过马路、汽车加塞、直行车辆遇到红绿灯停在右转车道上、乘电梯不排队等等,仿佛周围的人都急急忙忙,生怕被落下。想到这,赤川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毕竟这几年见过很多人不知哪来的自信牛逼哄哄。赤川让自己的司机向左并线,给后面的卡车空出右边的位置。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卡车慢慢超了上来。当开到和轿车并排时,没有继续向前,卡车司机向左猛的一打方向,将轿车挤下了悬崖。卡车在向右猛回方向时撞上了右边的峭壁,发出巨大的声响,车头被撞得完全走形,驾驶室的门也因撞击走形而打不开,车身摩擦着峭壁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赤川的轿车翻滚跌落时不断与山体撞击,汽车玻璃的碎片连同其他零件一起被甩离了车身。当轿车落到悬崖山底时,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即便是安全性再高的汽车,也是基于使用了安全带的基础上。“刺桐花开,呼唤着风,暴风雨来。往复的悲伤如同过岛的波浪......”轿车音响里依旧传出夏川里美的歌声,而赤川却再也无法跟着哼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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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赵腾手中的单反相机不时发出拍照的声音。现在很多人选择用手机拍照,除了方便之外,手机上摄像头的成像也越来越清晰,听说现在最高像素也已经突破2000万。但是赵腾还是选择使用单反相机,尤其是这个时候——偷拍。
赵腾原本供职于一家小报社,说是报社,一共不过3个半人,一主编窦河,一文字记者刘东,一个看门值班的老头老窦,他领半份工资,算半个人,是主编的老爸,不过听说报社都是老窦在一直掏钱补窟窿,还有一个就是摄影记者,赵腾。说是摄影记者,可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风光,既不像战地记者在枪林弹雨中抓拍危情相片;也不像娱乐记者每天跟着明星后面参加各种活动,拍照后有时还有礼品拿;更没有《**日报》之类记者的旱涝保收。他每天更多是拉广告,大都是一些药品和保健品,然后让事先安排好的人拿着这些三无产品在自家房前拍照,露出痊愈后的开心笑容。要说正经干过的像记者的事,最多也就拍拍交通事故,商场举行活动去拍照之类。
刚到报社之初,赵腾在主编的豪情壮语下,觉得有无限广阔的一片天地等着自己去闯荡,每天充满的干劲。两个月之后,赵腾发现,每到发薪日,便是主编长篇大论演讲之时。要说不被主编感动到,那是不可能的,否则只靠微薄的薪资无法支撑赵腾每日工作的激情。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赵腾总觉得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会拍到符合普利策奖标准的相片。可他没想到的是,报社的命比自己的激情时长要短。在网络媒体,尤其是智能手机普及的今天,他们这种没有什么正经新闻三流小报能活到现在,除了感谢老窦,还得感谢上帝。
失业后的赵腾,依旧每天背着双肩包,带着相机满大街溜达。有时还会坐着火车,去不远的城市和大学毕业后也没工作的同学相聚。每次同学劝他不如带着拍照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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