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科洛,陆北辰回了办公室,始终在想科洛的那番话,心中团团疑云,可更多的是难以抒怀的郁结。鱼姜敲门进来时,见他的脸色很是难看,吓了一跳。
走近他,小心翼翼地问,“没事吧?”
陆北辰从思绪中走出来,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接到了两份传真文件。”鱼姜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他,“一份是来自fbi,一份是来自中国的那位罗警官。”
陆北辰接过。
鱼姜没马上离开,偏头盯着他。
他抬眼,“还有事?”
鱼姜担忧地问,“我感觉你看上去很不好。”
“没事。”
鱼姜见状只好作罢。
等她出去后,陆北辰翻开了文件,先是fbi的传真,看了一眼,眉头就蹙了,他便拿了罗池传真过来的文件,看完后,脸色森凉。
办公桌的电话响了。
隔了好久,陆北辰才接起。
那边的嗓音沉稳,“你应该招个靠谱的助理。”
“鱼姜负责更多的是案子,而不是我的生活琐事。”陆北辰说。
“父亲的意思是他可注资基金会。”
“他的条件太苛刻,我有不接受的权利。”
“你有后退的余地吗?”
“我向来喜欢为自己留余地。”
那边叹道,“又何必跟父亲撕破脸?”
“太多事值得去撕破脸。”
“话中有话?”
“不过感悟而已。”
“北辰,这几年林家的发展势头迎风而上,林蒋今时今日的势力就连咱们父亲也要有所顾忌,你又何必在这个时候逞强?”
陆北辰眼神略暗,“我只是,不想步你的后尘。”
那边沉默了。
这边,陆北辰也不再说话。
但两个人谁都没挂电话,就这么一直保持着沉默。
过了好久,那边才又开口,“你的基金会属于商业行为,拉得几国政aa府来加入未必行得通。”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太恣意妄为了。”
“如果不恣意妄为,我怎么能摆脱陆门?”
“你身上流着的就是陆门的血,你认为能摆脱得了?”
“如果能有机会。”陆北辰一字一句,“大哥,我想最想摆脱陆门的人,是你。”
“你这种一针扎到根上的本事还真是让人跟你相处不来。”
“所以,北深在父亲眼里是更懂事的那个。”
那边低笑,可又像是无奈。
“有件事。”
“什么?”
“当年顾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顾家的事?”那边迟疑,“你想问什么?”
“与陆门有关,我都想问。”
“五年前的事跟陆家能有什么关系?”那边语气严苛,“北辰,你对陆门的成见太深,别忘了,这毕竟是你的家。”
“我会查清楚。”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在我这里,没有过去。”陆北辰语气虽淡,神情异常严肃,“最好别让我知道,这件事跟你也有关。”
*
顾初睡了个不大安稳的觉。
这一晚上噩梦连连,先是梦见她走在一条黑暗的巷子里,一个像是纸人似的东西开着车朝着她碾压过来,然后又梦见她置身在一幢黑漆漆的房间里,四面都是镜子,镜子里反射的不是她,而是身穿白褂子的女子,披头散发,脸上毫无血色,舌头伸得老长,那舌头就从镜子里钻了出来,她吓得想要逃,却无路可逃,那女鬼的舌头就缠住了她的脖子,她想呼救,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睁眼的时候,窗外已是大亮。
她隔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中午的时候,顾初接到了筱笑笑的电话,当她知道顾初回上海了后热情洋溢地约要见面。顾家出事后,顾初的朋友就不多了,一些是主动远离她的,例如在大学时对她前呼后拥的那些姐妹;一些是她主动远离的,例如筱笑笑,又例如凌双。
不是她瞧不上她们,而是觉得,不想被人可怜。
家没了,她唯独有的就是一份不值钱的尊严了。
但现在,她倒可以坦然面对筱笑笑或凌双,可能是陆北辰的关系,自从与他相识后,虽也哭过痛过,但他帮她找回了自信。如今她决定留在上海,决定忘记过去好好走接下来的路,那么,她也同样需要朋友。至少,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她们,她有本事来拥有一份友情了。
只是令顾初没想到的是,筱笑笑还约了凌双。
那个永远走在时尚前端,又恨不得将所有时尚元素穿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正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悠哉地享受一杯红酒,谁都是正值年轻漂亮的年龄,自然的,凌双引了不少爱慕的目光。
凌双很享受这些目光的追随,却在见到顾初后脸色一怔,很快地,又恢复惯来的骄傲,冲着她说了句,“来都来了,坐吧。”
顾初也很快恢复平常,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没想到筱笑笑还约了你。”凌双嗤笑。
有服务生过来,为顾初倒了杯红酒,然后,又无声无息退走。
顾初不想跟她针尖对麦芒,淡淡地问,“她人呢?”
“谁知道呢,有好一段时间了,她都神神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凌双语气不悦。
“她能搞什么鬼?不过就是想让大家叙叙旧罢了。”顾初说,“她也是好心。”
“好心?”凌双冷哼,“好心未必能办好事啊,明知道咱俩不对付,还约在一起,想什么呢?”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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