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动作顿了顿,片刻后,他从推车里拿出下一株玫瑰继续种下:“抱歉,冒犯了,你别介意。”
贝瑶脸颊通红,半晌憋出两个字:“不会。”
裴川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的自己,自然和年少时大不一样,经历了半生的孤独,他已经不太会有自卑的情绪,许多惊涛骇浪如今已经沉淀成又淡又绵长的感情。
这样厚脸皮且尴尬、将人家称为妻子的事,如果是年轻几年的自己,估计会无地自容。
小姑娘羞哒哒地和他一起种花。
她闷声说:“我觉得这样好奇怪,我为什么要给自己上坟?”
他知道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她年轻又可爱,闻言浅浅扬了扬唇。然而守护好这个世界已经离开的贝瑶,才是an年复一年应该有的执念。
等他种好花,贝瑶轻轻给他擦了下手臂上的泥。
她掌心下男人的躯体僵住,目光透过面具看着她,又深又清透。
贝瑶讷讷收回手,猜测道:“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好啊?”
不然为什么帮忙的小动作,他都会这样的反应。
裴川垂下眼睛:“没有的事,你还要再试试能不能从这里回家吗?”
贝瑶虽然知道这样非常尴尬,然而想回家的急切依然存在,她应道:“好的。”
在an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缺,重新站上坟墓,贝瑶觉得如果这时候自己再念一句口号,就是活脱脱的中二病。
片刻后,她灰溜溜地从坟地上走下来。
这次她知道避开男人种下的玫瑰了,没有伤到才种下去的它们。
面前的男人目光依然平和,贝瑶却恨不得找个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她小声说:“还是没有回去。”
裴川面具下的嘴角轻轻翘了翘。
贝瑶捏着自己的裙摆,声音可怜极了:“我可不可以暂时跟着你啊?”
裴川说:“只要你不介意。我的荣幸。”
他的包容让她没有那么尴尬了,贝瑶又放松了些。
两个人走出墓地的时候,高琼炯炯有神地看过来。
看见那个小妖女还活生生的,高琼脑门儿上青筋一跳,她干笑道:“哈哈an,我听说这位小姐昨天恨不得在贝瑶小姐的墓地上跳个舞,至今花圃还倒了一片,她可真是活泼啊。”
潜台词谁都听得懂,这冒牌货胆大包天,简直在践踏an的心意,趁早弄死了吧。
贝瑶还记得这个女人说要给自己移植芯片的事,她说:“我不是故意的。”
高琼恨不得冲上去自己干掉她:“所有犯错的人都喜欢狡辩不是故意的。”
贝瑶小心翼翼看向裴川。
裴川顿了顿,对高琼说道:“行了,她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高琼懵了,这他么是正常走向吗?
冒牌货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你还是an吗?
一众人回去以后,裴川在听汇报。高琼悄悄走到了贝瑶身边,她嘴巴微微动,眼神很犀利:“我知道你要玩什么把戏,我警告你,别指望你的阴谋得逞。”
贝瑶茫然请教她:“我要玩什么把戏?”
高琼:“呵,你以为an的心那么好得到吗?以前也有你这样的人,你知道她们如今在哪里吗?”
贝瑶从善如流:“在哪里?”
高琼邪邪一笑:“你脚下,做了花肥。”
“……”
“我告诉你,你将来肯定也是这个下场,虽然我知道你们迫切想杀了an,但是长长脑子吧,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别以为an现在护着你你就能伤害他,你比起贝瑶小姐差太远了。”
虽然这是违心话,在高琼记忆里,贝瑶和an之间始终冷冷淡淡的,有时候高琼都恨她的不动心。
可是现在对付冒牌货嘛,高琼就是见不得她得意,说什么都好,只要能打击到冒牌货有用就成。
贝瑶听她说自己比不上“贝瑶”,奇怪地看高琼一眼:“你喜欢裴川吗?”
高琼张扬道:“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贝瑶说:“我也喜欢他,我不会伤害他的。”
高琼耳中只听到了前一句,当场炸毛:“你这是在和我宣战吗?”
贝瑶:“不、我不是……”
高琼说:“我跟了他十来年了,他的什么我都清楚,他的喜好他的脾气他的身体!我们本来很快就会在一起了。”高琼气得口不择言,凭什么啊,哪来的野女人,昨天才来就要和她抢an十来年了,别说腹肌,就连肩膀都没摸过。
贝瑶本来不容易生气,现在也有些生气了。
裴川的喜好,他的脾气,他的身体?
自己那个世界的裴川大坏蛋还在牢里蹲着,他曾经一声不吭就离开自己,这个世界的an竟然也会慢慢不喜欢贝瑶喜欢高琼了么?
她也是和裴川青梅竹马长大的呀,比高琼久多了。
贝瑶认真说:“他喜欢我。”
高琼:“喜欢你个锤子!”
贝瑶做了一件特别幼稚的事,她蹬蹬蹬跑开,追上前面在和手下说话的an,吧唧一口亲在他侧脸面具上。
空气静了好几秒。
小别庄外的天空很蓝,白云一朵一朵的,软乎乎的洁白。面前做汇报的手下差点吓尿了。
别说手下,就连一旁记录的于上弦都懵逼了。
贝瑶像只快炸毛捍卫领地的猫儿,她的恼怒不比高琼少,甚至她的喜欢也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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