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歪着头端倪着穿透竹林的阳光,不时挥舞手中的星曜剑扫开那些飞舞的叶片,冬日的凋敝似乎并未穿透这片林地蓬勃的生机。
据此之前不到半个钟头的经历,在此刻看来却好像隔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遥远一样。他在那些问题之下几乎战栗了,从旧观星台到活板走廊一系列经历如同光怪陆离的幻景一样,一股脑涌入他思绪之中。
但曜撇了撇嘴,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似乎还有些不服输。这次在对方面前丢了大人,但仅仅是因为信息不对称或措不及防的缘故,要是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再上当。
最好是找一个机会,让对方也出出洋相,少年颇有一点报复心意味地寻思着。
竹林之中很静,只每隔一段距离耸立着高大的石碑,远远近近,高低不一。石碑被修饰成剑形,上面安置了竹檐,时不时有一两只机关鸢停留在上面,歪着头注视着路过此地的陌生人。
那些黑色的石碑上纂刻的文字或者来自于先古的典籍,先贤的警句,抑或根本解读不出含义,有人说它们是三位贤者留下的,但也可能是来自于那些早已从学院之中走出去的前辈之手。
曜回过头,似乎留意到自从离开鲁班的工坊以来蒙犽有些异乎寻常的沉默——虽然对方一贯是这样闷不作声的样子,但至少也还没到现下的程度。
只见少年一只手搭在自己的机关炮上,低着头,两道眉头紧紧蹙着,似乎仅仅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当中。曜看了一阵子,似乎看出对方心中那重重的忧虑,这才开口问道:“你还在想之前的事情么?”
蒙犽抬起头,看了曜一眼。在他的印象当中,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露出那种仓惶的神色,无助得好像是溺水之人一样,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但他张了一下口,有心想要问什么,可最终还是没问得出来。他只摇了摇头,低声答道:“如果是关于那件事,庄周大人也告诫了我同样的话。”
曜有点意外地问:“你在观星台也见着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当时从大厅逃出来,没能找到你,”蒙犽叹了口气,看了看挂在身后的机关炮,“可惜当时要有这东西,我就能帮上忙了。”
曜这才意识到对方追求变强的源动力,心中有些感动。
不过他向来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何况他身上的压力一点也不小,自从年前与阿姐发生了那么大的争执以来,又连续遇上了一系列的事情。
连月来反复经历的噩梦,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已将之压垮。可他是曜,星之队的队长,他心中仿佛有无穷无尽的信心与动力,他相信还没什么困难可以拦得住自己。
正因为有这样的自信,他才可以扛得下来。
少年眯起眼睛,举起手中的星曜剑,让透过竹林的阳光从薄薄的剑刃边缘映照下来,形成狭长的光隙,落在自己笔挺光洁的鼻梁上。
“我当时看到了一道光。”
“一道光?”蒙犽愣了一下。
“在黑暗之中的一道光,它向我飞了过来……”曜肯定地点了点头,将剑放低,让剑脊上延伸的冰凉的触感抵住自己的额头。
许多想法在他心中回转,可又无法将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因为就算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光究竟是什么啊。
幸好蒙犽是个优秀的听众,曜不提,他也不问,只闷声不吭气地走着。
“你不好奇么?”曜扭过头,看着这个性格离奇的家伙。
“有什么好好奇的,”蒙犽答道:“我只知道学院内有贤者大人们。”
那倒也是,这个理由倒也不错,曜心想,和自己想到一个地方去了。三位贤者正是稷下学院的定海神针,要不是有庄周的指点,他这会儿可能要迷茫得多。
又过了好一会,蒙犽才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你……没事吧?”
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遇上了自己不认识的蒙犽,这个刺猬头哪会有主动关心人的时候啊,从对方嘴里面说出来的话语都是硬邦邦的,不打一点折扣。
“……你头晕了?”
蒙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哦,其实我挺好的。”曜又答了一句。
他再一次举起剑来,眼睛拢成狭长的一条缝隙,用余光注视着自己剑刃,穿过剑刃的阳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是一轮五彩的光晕:“其实我是这么想的,这或许是一项考验,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蒙犽脸上的神色表示对这没头没脑的话语的迷惑。
当然了,他也知道这家伙说话向来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曜倒不介意,大约是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模式,提高了声音:“你想想看,整个学院可只有我们经历过观星台的事件,你听说过那些前辈们的冒险吗?我猜,这一定是因为我是上天选中的那个人的缘故,哈!”
他这才转过头,一本正经:“所以说,我一定是某个故事的主角。”
蒙犽差点呛住。
少年当即翻了个白眼,好在在对方身边类似的胡话他也听得够多了,足以产生免疫反应。
于是他只是看着对方收剑回鞘,长吐了一口气,仿佛说完这番话之后彻底卸下了背负在身上的担子,身上的重重压力一下子烟消云散。
蒙犽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
或许只有这个被他们称之为队长的古怪家伙,才有这样小强一样的能力,仿佛所面对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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