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一波来一波,始终没有空闲的时候,好在伙计们分成了两班轮换,否则非累趴下几个不可。
张远起来之后,又累又饿,便到了前面,和轮休的账房、伙计围坐在内院的桌子一起吃晚饭,还没吃到一半,却见南胖子一脸迷惑的领着几个衙役进来。
走在头里的,正是那个身材痴肥、一脸横肉的胖衙役,见了张远冷笑一声,明知故问道:“你就是此间店主张远?”
张远眯了眯双眼,心中奇怪,点头道:“正是!”
“是便好!兄弟们,将他给我锁了!”胖衙役恶狠狠的一挥手,身后的那几个衙役,便如狼似虎地扑将过来。
南胖子和伙计们见状,不由冲过去挡在张远面前,叫嚷道:“为何无缘无故拿人?”
“是啊!我们东家犯了什么事?”
那胖衙役抽出腰刀,指向众人道:“都让开!要造反吗?”
张远在见到他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此时听他如此说,便越众而出,对胖衙役道:“几位公差要抓我,总得有个说法吧?”
“哼,你的事犯了!”胖衙役有恃无恐的道:“人家已告到了衙门里!你若是老实跟我们回一趟衙门,万事好说,可要是顽抗拘捕,王法难容!”
“我的什么事犯了?”张远纳闷道,他除了雇打行砸过方家店铺,再没做过什么事啊?何况雇打行砸店铺,在这年头还真不算什么。因为要抓的话,也得先抓打行的地棍,和他有什么关系?
胖衙役鄙夷道:“你小子自己作的孽,何必假惺惺的问旁人?走吧!真若是没做过,到衙门里说清楚便是。”
张远见胖衙役拿出了拘人的牌票签子,上面列了自己的姓名及各役姓名,差点某役等,显然不是伪造,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自己又未曾做过什么违法之事,知县林渊对自己也不错,即便去趟衙门,又有何妨?
或许是有什么误会,才会如此的吧?
想到这里,张远便道:“既然如此,我跟诸位公差走便是。只是今日本店开业,诸事繁杂,能否让我对掌柜的及众伙计交代一番?”
说着,张远便摸出几两碎银子,塞到众衙役手中。
胖衙役抛了抛手里的碎银,咧嘴笑道:“兄弟们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张店主有什么话,便请交代吧!”
张远料想自己这次去,不过是走个过场,待见到林渊,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于是便泛泛而言,让众人各自依照店规行事,凡事由掌柜的总掌,一应诸事若有疑问不决的,等自己回来便是。
至于底料他之前准备了许多,便是用个三五天也不成问题,所以张远便没有再多准备。
等素姐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那几个衙役已给张远脖子上套了锁链,从后门出去了好一会儿。
店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前面众食客却并不知晓,依旧热闹非凡,只是伙计们神色凄惶,六神无主,好在掌柜的有些本事,狠狠教训了一番,这才让众伙计打起了精神。
虽说套上了锁链,可松松垮垮的不成个样子,张远见状,更加放下心来,又想着是不是这帮衙役故意生事,好讹诈自己些银子?
若真是如此,那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只是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今日开业,知县林渊都亲自到场,还慷慨激昂的讲过话,剪过彩吗?
这也不可能啊?这些衙役上午分明是跟着林渊一起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可他们如此行事,就不怕林渊找他们的麻烦?
还是说林渊也知道此事,才派他们前来?
张远左思右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无论他怎么拐弯抹角的打探口风,这几个衙役都只说有人告了他,因“案情重大”故此要押他去县衙说个明白,其他的他们也并不清楚,此次来拿他,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莫非,是方义文使的诡计?
让人诬告自己,这似乎也说得过去,可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诬告不成,就不怕反坐之罪吗?
张远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带动细长铁链“哗啦”作响,牵着链子的那徭役回头笑道:“远哥儿且忍耐些。”
这几个衙役,除了胖衙役之前对张远凶巴巴的之外,其他对张远都颇为友善,这也使得张远稍稍放下心来,看他们的态度,当不至于有多么严重吧?
后门出来的这条小巷,颇为僻静,平时都没什么人来往,这会儿更是如此。
可出了巷子之后,便是大街,五六个衙役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中间叮当作响的张远,自然引得路人驻足观望。
待看清楚被链子锁着的人是张远,那些人顿时傻眼了。
张远是谁?如今恐怕县城里的三岁小儿都知道,再加上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可是张记火锅开张的日子,上午那么大排场,那么热闹的场面,可这天色刚擦黑,怎么就被衙役套上了锁链,看样子还要押去县衙?
而且县尊大老爷今天还去了张记,据说张远当着苏州府府学的几个秀才的面,内中还有一个院首叫蒋梦青的,为了替他店里的伙计出头,硬是将一整面墙壁都题满了诗词,不但让那几个府学生员羞愧的无地自容,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赢得了县尊大老爷好一顿夸奖。
难道这些都是假的?不然为何县尊大老爷会派了衙役,将他拘往县衙呢?
在众多路人不解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般的议论声中,张远终于被带到了昆山县衙门外。
这不是张远第一次来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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