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因在地下,又没有窗子通往外面,所以暗无天日,加上阴暗潮湿,就连老鼠都不肯在这里待。
张远昨晚被关进来时,一时间也适应不了。
旁边的数间牢房都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过张远很快便静下心来,看对方的布置,显然早有准备,而且是非常充分的准备。
怪不得高县丞能以佐贰官架空知县,果然有两把刷子,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一击必中。
张远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手玩的漂亮,玩的厉害!
然而自己就此束手就擒,任他们揉捏?
不!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张远骨子里就有股韧劲,即便形势对自己再不利,也绝不轻易低头,轻言放弃。
男儿不可有傲气,却不能没有傲骨。否则身为男儿,如何能挺起脊梁,行走于天地之间?
虽然看起来自己落入了高县丞的圈套,但并没不是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绝境。
至少他们只是把自己关入大牢,罪名未定,还不敢明着动手。否则的话,自己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恐怕他们还另有所图。
将自己关在这里,无非是想挫自己的锐气,使自己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然后夺走他们想要的东西。
既然是高县丞出手,背后肯定少不了方大绅,那么他们想要什么,就不言自明了。
或许方大绅恨不得自己死在牢里,但那肯定是他们在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
想通了这些,张远的心情便更加平静了。至少目前自己还没有面临死亡的威胁,那么不管他们有什么花招,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这么看来,他们把自己独自关在这深入地下的重监里,虽然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但无形中也使得自己,获得了许多便利和自由。
没错,就是自由!如意天书如今已融入张远体内,只要意念一动,想要什么买不到?除了他自己,想藏什么藏不了?
如果是外监那种隔着木桩便一览无余的环境,张远反而有许多事情不好做。
可是这里就不同了。首先整个内监里就关着他一个人,别的牢房都空荡荡的,其次若是牢头或狱卒进来,还要先开内监的门,之后下一段青石台阶,走过一段甬道,才能到这最里面的牢房外面。
对于张远来说,这些原本用来隔绝他的不利条件,反倒成了他可以利用的有利条件。
牢房黑暗?那就来个户外露营灯,一个不够来两个!阴冷?铁皮炉子无烟煤——罢了,这个容易一氧化碳中毒,那就来个酒精灯吧。
潮湿?高级睡袋来一个,别说一点湿气,就是雪地里也照样能睡得美滋滋。
不给吃饭不给水喝?拿来哥还不吃呢!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把我关多久?
若不是担心素姐等人,张远还真不怕在这里多坐几天牢。
方才康牢头进来之前,张远躺在热乎乎的睡袋里,旁边放着露营灯,正抱着本《大明完美生活》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外监牢门开合,便不慌不忙收了睡袋和灯,放里,整个过程还不到三秒。
吃完鸡腿,张远抽出湿纸巾擦干净手,心中暗自思忖,赵大哥来给自己送东西,想必也是素姐准备的食物和别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办?
现在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也不知外面的情形如何?
若是张远听到坊间关于自己的那些传闻,恐怕也不得不佩服那些人想象力,看来造谣者添油加醋之事,古今相同啊。
张远还不知道,赵巡检把素姐送回火锅店之后,又来了一趟县衙,不过这次他没来县衙,而是去了兵房。
兵房的王吏员和刘书办因“业务往来”和赵巡检都很熟悉,关系也还不错,所以赵巡检没废什么功夫,就打听出林知县昨天下午就带着宫先生等人,往苏州府吴县公干去了……
“那发签拿人的又是何人?”赵巡检腾地站起身问道。
那王吏员苦笑道:“这还用问吗?大老爷就是在,还不是个摆设?”
这县衙里谁才是真正话事的,赵巡检又何尝不知?
除了高县丞,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皱眉想了想问道:“姓高的在哪儿?”
“小赵啊,别着急嘛。”王吏员劝道:“你找他能有什么用?莫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刘书办好奇道:“听说赵大哥也在张记入了股,是不是因为这个……”
“放屁!老子是看不过去这帮人诬陷好人!”赵巡检气的涨红了脸,王吏员也回头呵斥道:“捕风捉影之事,也拿出来乱嚼舌头,你小子皮又痒痒了是不是?”
“嘿嘿,我那不是随便说说的嘛。”刘书办挠头道:“赵大哥莫怪!”
赵巡检哼了一声,对王吏员说道:“他们说有人告了张远,到底详情如何,老兄可知道么?”
王吏员叹道:“唉,他们的事,我怎么能知道?老弟还看不出来吗?如今县衙里的这几房,除了他们的人,哪个不是被排挤打压?老哥我的日子也难熬啊,好在咱们兵房的事他们也插不上手,只是他们的那些事,也都瞒着我们。不过,眼下倒还有个老爷,或许可以找上一找。”
“老兄是说王主簿?”赵巡检一点就透,不由说道。
王吏员点点头,说道:“大老爷去吴县公干,就算去找他一时也回不来,再说回来也未必有什么用处。王主簿和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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