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好硬着头皮打开顶层的门。里面医生护士行动分配极其有序,一派森严,东西放置得仅仅有条,貌似是高干级别的人住的。果然,一个护士走过来要求我们出示探望证。
我们没跟她废话,撒腿就跑。他们哇哇叫起来,四周围过来几个保安,呵斥我们站住。看样子下面的烟雾警报是影响不到这里的,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在下面搞了什么事,只要在下面那帮人追上来前逃掉就行了。
“宇哥,从窗户走?”
“我日了个球,事情闹大了。”虽然邓宇语气沮丧,但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波动。他瞅准一个窗子探出头观察。
“你别跟了。”他脱下棉袄扔在地上,纵身跃出窗户,双手抓住对面相隔两米、亮着字符的屋顶边缘。那些保安朝我扑过来。他妈的,邓宇死活是要甩开我?也不知道裴穗是怎么想的,竟然叫我跟邓宇来,这不是要除掉我的意思吗?远处电梯“叮”一声响了,我使出惯用的滑铲姿势从窜出人群。突然眼前一黑,所有灯竟然全部熄灭了。对面窗户里的灯光也没了,举目望去只剩下绿色的应急指示灯。
“舒望!”裴穗的声音响起,停电的瞬间她已经走出了电梯。我跑过去,嗅到她头发上的清香。
“怎么回事?”
“从这里上去,快,你抱我。”
我们走进电梯,裴穗用手电筒指指电梯上方。上面的透风口被掀开,可以顺着钢缆攀援上去。外面的吵嚷把我搅得心神不宁,我用尽全力把裴穗抱起来,她踩在我的肩膀上,双手抓住电梯外壳。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
“抓紧了?”
“等我爬上去扔绳子给你。”她说完手电往上方照去,我看到她把麻绳和墙上伸出的钢梁系在一起,然后把另一头扔下来。我抓住绳子,可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再也没力气爬了。
“对不起,我不行了。你别怕,不往下看就行。”我说。
“行。”裴穗说完掐掉手电,消失在一片黑暗中。我怕电梯突然坠落,就爬出去,外面有保安拿出照明灯在指挥人群疏散。我刚要混进人群,他们认出了我,使劲拿照明灯晃我。
“就是他,抓住他。”
草,这是在逼我。我赶紧回到电梯里,抓住绳子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自己拽上去。好容易上去了一点,那个保安跟进来,一把抓住我裤腿。我毫无准备,重重的砸在电梯地板上。我感觉脚下一沉,赶紧不顾疼痛爬起来抓住绳子。
被我这么一砸电梯直接从二十三楼掉了下去。钢缆极速摩擦,瞬间磨破了我的衣服。下面已是无底深渊,那家伙必定粉身碎骨了,我死死抓住绳子不敢动弹,为了不让钢缆蹭断我的脊椎,我尽量蜷缩身体,贴近墙壁。
我闭上眼睛,因为本层楼的安全门还开着,我打算等电梯坠地之后荡过去。可左等右等一直没听到撞击地面的轰隆声,我睁眼,楼顶的安全门打开着,我头顶上竟然吊着个小孩,正用左手拽着钢缆,右手抓着电梯井顶端的支架,他的身体竟然没有被撕裂,手也似乎没有被磨坏。
钢缆因为和他手的摩擦一直在减速,在电梯下行速度变得很慢的时候,上方的支架垮塌了。不好,眼看两根钢筋要掉下来把我插死,那小孩在坠落途中像投标抢一样抓住它们往上甩,轻松得好似闲庭散步。这两根钢筋深深插进了电梯井顶部的混凝土里。
“咚——”与此同时电梯也坠地了,声音很大。
“来。”他在空中做了几个动作稳住身体,然后向我这儿跳过来。这是个十二岁左右的小男生,一米六多点。他跳到我这侧,顺着麻绳滑下来,右手搂着我,左手抓住绳子升上去。
楼顶只有几台通风机和太阳能热水器。这片空旷的地方显然经历了场苦战,一个身高跟我差不多的男青年在与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任青卿激斗,任青卿完全不是他对手,被打得节节后退,疲于闪躲。那人身后是张病床,里面躺着的应该是裴穗的母亲。邓宇双膝跪地,背后的墙壁被砸裂了。裴穗手捂腹部痛苦地倒在地上,两腿之间一片血红。她来月经了吗?我跑过去问她还好不好。就在这时我瞥见任青卿不幸吃了那人全力一击,被打飞出去几米,口吐鲜血,身体在半空中飘摇,像只破碎的蝴蝶。
“青卿姐!”那小男孩本来在我边上,看到任青卿被打败了,飞一样跑过去,速度之快肉眼几乎无法分辨。他在半空中接住任青卿,落地时鞋子在地面擦出一道白痕。与此同时邓宇飞身挡住那人的攻击,拳脚相错。任青卿重新加入战斗,男孩也悍然出击,四人纠缠在一起。
“带妈妈走。”裴穗罕见地脸红了,肯定是因为生理周期来得突然的缘故。对,趁他不备,我趁机推着床跑路。可是从哪里离开呢?
“不知道!”裴穗捂着裆下,恼羞成怒地冲我吼了一嗓子。
我跑到床前,想把床推到裴穗那一边去。“碰——”邓宇被那人重重地侧踢踢得失去了身体平衡,撞到了病床。这一下着实不轻,裴穗母亲艰难地咳嗽几声,床腿下的四个轮子咕噜咕噜滚了起来。
不好,这周围没护栏,床要掉下去了。
我拼命拉住床档儿,但床的惯性太大,反而害我摔倒了。男孩看向这边,犹豫要不要出手,被那人寻到了破绽,砰砰几脚踹翻在地。“不要——”裴穗平时的冷傲荡然无存,头发散开披在脸上,带着哭腔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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