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像睡着一样,我自己没有感觉的。”我知道那台仪器会读取我的记忆,从而找到我脑内的当初先知和周仁给我的功力并把功力从我体内剥夺出来,但并没有告诉他。
“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夜视力了。我去你妈的,你真能梦中杀人?现在这情形,再他妈扯淡的事我都能信,唯独这点我还真不信。”
我不想搭理他,就调侃赖狗,说她长得漂亮。“真的?”她眼睛虽大却眼窝深陷。其实她不剃毛也不难看,因为毛发颜色不深,虽然吻部像狼一样突出,但后脑勺比较平滑,而且年纪小,皮肤尚还透嫩,整体看来并不违和,反倒是有点像大眼睛的阿富汗猎犬。赖狗的过去像笼罩在迷雾中般无人知晓,我只知道她在老鬼的拳打脚踢和其他流浪汉的欺辱下度过了好久。她平时沉默寡言,目光呆滞,从来是逆来顺受,唯一的反抗是哭。对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也全然无感。我甚至怀疑她有斯德哥尔摩候群症。
老鬼自己过着像黑帮大哥一样风光的生活,却只会用暴力差使眼前这些孩子,而这些孩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随便找个什么机会逃走或者找福利院帮忙就可以获得自由,平时以乞讨为生。老鬼把他们轮流派到城里不同地方,编出不同的苦情故事。不乞讨的时候,就去街上欺负那些放学以后只会在妈妈的电动车后座上吃面包的乖乖男乖乖女,坑蒙拐骗些小钱。这么想来,老鬼还是靠流浪儿们养着的。
赖狗眼泪汪汪地盯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老鬼就在旁边,她不敢说。我腿麻得不行,抬脚往门外挪。迈过门槛儿,我只听得耳边一阵风声,啊,外面果然下雨了,云雾浓密,遮住了月亮。好冷啊。我头晕脑胀,继续往前走。
“啊,不要——”身后的赖狗尖叫着向我扑过来。我霎时回过神,看见左侧一辆巨大的卡车正在快速后退,还差几米就要撞到我了。身后赖狗也在这时扑倒了我,她压在我背上,草,所幸卡车轮子大、底盘高并没有压死趴在地上的我们。可卡车粗糙、凹凸不平的底盘刮在她的背上,她痛苦地喊叫,疼的哭起来。
“快停!”我使劲全身力气叫。我能从她的心率感受到她的疼痛,她把头杵在地上防止脑袋也被刮开,我赶紧安慰说等车停下就好。
大卡车很快停下,这车身真他妈长。我们还是在车底。
“我日你老母,瞎眼的狗比东西你他妈在干嘛?”只听得开门声,那个开车的人被老鬼碰碰几拳打倒在地。
“小狼,你能下来吗?”我问,她背上流了很多血,浸透了我的三件衣服。她使劲儿哼哼,意思是不能。“那我先出去,有可能会顶到你,我错了,真的对不起,乖,已经没事了,别怕。”我说着扭动身体从赖狗身体下面钻出去,还是不小心顶到了她,她的背再次撞在底盘上,她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爬出去以后立刻从侧面把她拉出来,我靠,周围的人,就连砍人不眨眼的老鬼也不住地倒吸凉气。赖狗本就破烂的衣服全部撕裂,臀部看不到一块完整的肉,碎肉和她的灰毛绞在一起,断裂的血管像水泵一样向外喷血,背后肩胛骨那块突出的地方肉少,已经被磨得能见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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