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孙二老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个大哥,从小就是个废物,可偏偏命好,生为长子,又为孙家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哪怕对孙家半分功劳没有,也能得到老爷子的看重。
这孙家,其实情况也有些复杂,孙杰远的父亲是孙勇的长子,娶妻时夙家还未崛起,孙家就更不用提了,因此娶的是个寻常商户家的女儿,起初看着还好,可等孙家渐渐发达了,就有些瞧不上这个妻子了。
孙二老爷是孙勇的小儿子,自幼聪慧,习武天分也好,很得老爷子喜爱,他运气好,娶妻的时候,孙家已经有了权势,因此娶的是一个后来归顺于夙阀的小家族的女儿,祖上也曾是望族,虽然家族依附于夙家,但是在军中还有几分势力,其出身、教养,却都不是大夫人能比的。这样一来,老爷子的心,就更偏到了天上去。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孙家大房,早晚都会被二房压的死死的。
好在,这些年,孙家子嗣一直不旺,统共只有大夫人生了孙杰远这么一个儿子,二夫人连生了两个,都是女儿,老爷子宠爱唯一的孙子,对平庸的大儿子,也多了几分宽容,两房这么多年的平衡才勉强维持了下来。
孙勇似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垂眸不语,淡定地喝茶,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孙家那厚重古朴的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直接踹倒了,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了一地的尘土。
“出了什么事?”这一声巨响,惊动了花厅内的人,孙勇猛地抬起头,目光犀利地望向门外。
“老太爷,不好了,战家少主,战家少主将咱们家大门砸了,手里还……”管家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惊惶。
“竖子尔敢!”孙勇气得脸色通红,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打定了主意要给战无双一个教训。
一个黄毛小子,也敢无缘无故砸上门来,这要是都能忍,以后还有什么脸面?他才不管什么战家少主,战家能比得上夙家吗?连夙疆都不敢这样下他的面子……
不得不说,夙疆的优柔寡断,确实给了这些下属很大的错觉,等真正踢到铁板的时候,已经晚了。
孙家其他人见状,相互对视一眼,也跟在老爷子身后,向外走去。
“老太爷,老太爷……”管家傻眼了,想要去追,可孙勇早就走的没影了。
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啊,他想说,那战无双手里,还拎着大公子的啊!
其实不用他说,孙勇此时也已经看见了,他宝贝大孙子,他们孙家唯一的男丁,正被战无双像是拎小鸡一样地,拎在手里。而且,看那肿成猪头一样的脸,显然伤得不轻。
“祖父救我,救我啊!”孙杰远此时早就吓破了胆,哪里还有方才刺杀夙弦的嚣张,见到自家祖父,眼睛便是一亮。
在他的心里,自家祖父,那是连主君都要避让三分的人,既然祖父出面,一定能救他的。
可孙勇见到这情形,心中却是一个“咯噔”。
就在刚才,远儿身边的长随进来传话,说是花灯会上偶遇了夙弦和一个小白脸私会,想要给人一个教训,问他借点人手。
对夙弦,孙勇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不满,那日宝贝孙子受辱的事,更是让他的不满积压到了极点。所以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
而且对于唯一的孙子,他为了谨慎,确保万无一失,还派了足够的人手。
可没想到,即便这样,孙子还是被人抓了。而且,看这情形,还撞到了战家少主的手里?
小白脸?难道孙子嘴里说的小白脸,就是战无双?
孙勇心里把孙杰远给骂了个半死,你要教训人,能不能提前打听清楚,难道不知道近日里,弦月城的这些个生面孔,一个比一个身份尊贵吗?
若是战家少主理亏也就罢了,可如今,明显他们家理亏。
“战少主,不知我孙儿犯了什么错,你要将人打成这样,还要打上门来,你虽然是战家少主,但我孙家,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小门小户!”
“呵,”战无双不屑地嗤笑,“不过是山匪出身,运气好才有了今天,难道还要自称高门大户吗?可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你……”孙勇脸一下子涨的又青又红,都能开染坊了,孙家其他人,脸上也都有些挂不住。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哪有这么侮辱人的?出身,那可是孙家的硬伤,因为太不光彩。
“你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安分点在家养老,哪天把自己气死了,可别赖在我身上。”战无双一边毒舌,一边将孙杰远推到了胸前,一把匕首直接架在了他脖子上。
“祖父……”孙杰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身下,瞬间出现了一滩可疑的液体,显然,是又吓尿了。
“啊,我的儿啊……”大夫人哭着便要扑上来,却被一旁的大老爷死死拉住,现在可不能激怒战无双,不然那刀一抖,远儿可就真的没命了。
“战少主,有话好说,别冲动!”孙勇也吓了个半死,方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萎了,这可是他们孙家唯一的男孙,若是孙杰远有个什么好歹,孙家就真的断子绝孙了,能不怕吗?
“您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只要我孙家能做到的,必定满足!”
“爹!”二老爷不满地喊了一声,要是战无双要他们手中的兵权,难道他们也给吗?爹莫不是老糊涂了?
“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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