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但依旧有着那么一丝的缺陷,就像这座庇护所,它的使用寿命近乎永恒,但并非永恒。”
老者话语敲击在洛伦佐的心间,洛伦佐隐隐猜到了问题的答案。
“我们人类本身与不可言述者是有着联系的,虽然在我们的努力下,这种联系被无比削弱,但它确实依旧存在着。”
“人口的增长,会令联系加深,是吗?”洛伦佐问道。
“是的,在我们那个时代,一个物种多了便需要被控制,鸟多了就杀鸟,狼多了就杀狼。
在这更加可怕的怪物面前,人口需要稳定在一个数值内,一个既能发展,但又不会吵醒它的程度。”
“那么为什么你们不向着世人宣布所有的知识与技术,来加快我们的发展呢?”洛伦佐不明白。
“因为我们已经这样做过了。”
老者缓缓地张开了手,在他的身后,井壁之上的容器逐一破裂,光芒不断地消失,最后变成一片昏暗的模样,这是现实中庇护所的模样。
辉煌不再,破败不堪。
“在设计之初,庇护所能支撑数十次的重启,但你也看到了吧,这些容器早已破裂,漫长的岁月中,我们已经重新来过很多次了,多到你不敢想象,孩子。”
老者望着这片宏伟但早已死去的建筑,在这里他度过了无尽的时光,久远到他都快记不起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了。
“幻想一下,你的脑子里有惊天的科技,可实现你脑海里的东西,需要超越这个时代的基础设备,但你的寿命又是如此短暂,你无法活到这一切建立的那一天,更不要说还有侵蚀污染的威胁。
我们能做的只有阶段性地释放知识与技术,等外界的文明抵达临界点时,再引导他们步入下一个阶段。
加快发展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不要说有绝大部分知识已经受到了污染被就此销毁。
可实际上庇护所中也没有什么知识了,岁月的侵蚀下,大部分设备已经停摆,资料库陷入静默,就连供能的反应堆都冷却了下来。
就连我也需要将自己切剩个脑袋,来减少资源的消耗,来活的更久。”
他自嘲地笑了笑。
“况且,即使有又怎么样,本应引领你们的筑国者已经愚昧,他们可能都无法认出这些失落的科技,甚至说原本坚守在这里的守秘者也是如此,大家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只剩下了我。”
激动的神情平复了下来,老者的话音里又带起了笑意。
“当然,最重要的是,庇护所需要保持绝对的静默,以避免任何被不可言述者注意到的可能,这里是人类重新再来的机会,我不能把这样的机会一同推到赌桌上,我不敢赌。”
听着他的话,洛伦佐陷入了沉默。
确实如此,人类的寿命是如此地短暂,在缺少资源与设备的情况下,又无法利用机械维生,仅剩的道路便是升华,而这又有极大的可能唤醒不可言述者。
知识是被诅咒的,他们小心翼翼地记录着,尽可能地将过往的秘密永远地埋葬。
筑国者们更迭换代,曾经真实的历史,也在岁月的浸染下变得模糊失真,他们的子嗣或许到了最后都以为这一切只是虚妄,只能愚昧地执行着这古老的命令。
就像奥斯卡,就像维多利亚女王,就像这世界上所有的愚昧。
老者沙哑地笑了起来。
“说到底,人类还是太脆弱了。
我们重启了一次又一次,庇护所内的资源被一次又一次的消耗,我们虽然在外界建立了新的文明,对于不可言述者的梦呓也有了一定能力的抵抗,可在这种消耗下,这一切都只是恶性循环而已。
建起高楼,坍塌,在废墟上建起,坍塌。
渐渐的所有人都绝望了。”
一切都是无用功,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记忆里,这样的慢性死亡持续了很久,虽然没有人说,但大家都意识到了人类的失败,如今的努力也仅仅是为了让‘人类’存在的更久一些。
至于踏入升华,成为不可言述者的一员?
也有人提过这样的建议,我们直接把那个家伙枪决了,尸体投入循环机,水分被提取出来注入水库,碾碎的尸体碎末成为肥料,被灌溉进培养田。
在这方面,我很庆幸,我的同僚和我有着相同的观点,毕竟输也要输的有骨气些嘛。
然后这里陷入了绝对的静默。
直到几个世纪之前,有群家伙叩响了庇护所的大门。
那时庇护所便已经进入弹尽粮绝的状态了,各种资源严重匮乏,人工胚胎也所剩无几,勉强支撑一次的重启。
我们从长眠中醒来,也不太清楚这些家伙是怎么找过来的,但想想也是,无论怎样抹除自身的存在,终究会留下那么一些蛛丝马迹。
来者们嘴里念叨着什么神迹与信仰,他们虔诚的就差一步一磕头了,看到我们时,各个都热泪盈眶,还有几个激动的直接昏了过去……我们当时看他们就跟看猴子一样,太搞笑了。”
老者挥舞着机械臂,他看样子像是想给洛伦佐描绘一下他们当时的表情,可这个家伙的脸几乎完全被金属机械覆盖,洛伦佐只能看到电子眼转个没完。
“他们嚷嚷着神名之类的词汇,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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