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夏……”
卲良溪望着头顶略显昏黄的灯光,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变得黯淡,只剩下了这唯一,它变得越发炽烈,宛如高悬的红日。
微风袭来,四周响起哗啦啦的声响,芦苇摇摆间,能看到一条金色的河流,它流经了矮矮的村庄,能看到有人站在房檐下,哼唱着什么,旋律如此熟悉,让人觉得平静。
“那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和这些遍布的工业机械不同,我们那里到处都是绿莹,大家也不讲究什么神明之类的东西,反而是先祖的庇护,是个与英尔维格完全不同的国家……”
卲良溪回忆着,在模糊的记忆里寻找着可以讲述的故事,但仔细地思考下,却也没什么可讲的。
“最美的景色莫过于我小时候的了。”
酒馆很安静,大家都在侧耳倾听,聆听着这来自遥远城墙之后的故事。
卲良溪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说来奇怪,对于赫尔克里这杯味道奇怪的“随缘”,卲良溪意外地喜欢。
在她看来两个国度之间有些差异是很正常的,即使是美酒也是如此。
就连赫尔克里也没有意识到,在他的操作下,这些九夏人已经开始以为英尔维格,乃至整个西方世界的酒水都是这个味道了。
邵良业时不时也在内心感叹着,没想到这里的人居然在喝这种东西,有机会他一定要让这些品尝一下九夏的美酒,拯救一下这些可怜的家伙。
“我家住在湖边,因为世代都有佚名的存在,所以很小时,我们开始了诸多的训练,比如舞剑之类的。”
一旁的邵良业也被卲良溪的话勾起了回忆,他的记忆也被拖入了那片茫茫金色当中。
“我们有一处训练的地方,它就建在湖边,用青石铺面地面,在一旁还有着一颗巨大的枫树,一到晚秋,这些树叶便变成了火红的金色,被风吹落、飘荡,在落日的黄昏下,一切都金灿灿的。”
卲良溪追寻着模糊的记忆,置身于金黄的世界中。
她的沉醉没有持续太久,然后尴尬地笑了笑。
“没有了。”
“没有了?”赫尔克里重复了一遍。
“嗯,没有什么太详细的记忆,其他的都很猛烈,就像隔着一层雾,我也有些看不清。”卲良溪十分抱歉地说道。
在逆模因的影响下,她能记起关于九夏的部分并不多,绝大部分记忆都被迷雾包裹,即使有些清晰的记忆,对于赫尔克里了解九夏也没有什么用,除非他想和卲良溪讨论一下,九夏猎杀妖魔的方法。
说来有些不信,卲良溪的脑子里,能清晰记得的,似乎只有这些与妖魔厮杀有关的知识了。
“佚名们的记忆都被逆模因影响过,在离开遗忘长城后,出于保护,他们对于九夏的大部分认知都被封锁了起来。”洛伦佐解释着。
“说这些可以吗?”
邵良业指了指洛伦佐,准确说是指被他靠在身后的布斯卡洛。
“对啊!”
洛伦佐一脸的惊醒,合计他之前根本没想到这些。
“喂!你有听到什么吗?”
洛伦佐粗暴地拽起布斯卡洛,可怜的老家伙只发出无意义的哼哼,身前的吧台上有着数个空杯,这个家伙为了摆脱这糟糕的现实,硬生生把自己灌醉了。
打了嗝,浓重的酒气带着异味扑面而来。
洛伦佐一脸嫌恶地丢下他,布斯卡洛倒在了地上,大概是摔疼了,他面容扭曲了一下,但很快便舒展开了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呼呼睡了起来。
“瞧,看起来他什么也没听到。”洛伦佐摆了摆手。
几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很想问问洛伦佐,他真的是你的朋友吗?总感觉当洛伦佐的朋友并不是什么好事。
“听起来有些难过啊,连自己的过去也记不清。”
醉醺醺的话语声响起,罗德靠在另一边,难过地看着卲良溪。
卲良溪的目光有些怪,她看了看脸颊通红的罗德,又看了看他手边的半杯酒。
“他这是……醉了?”
卲良溪向洛伦佐露出求助的目光,洛伦佐则点点头,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罗德的脸。
“看样子是的,这个家伙醉了。”
罗德的酒量实在让人意外,居然半杯便倒,这可有些糟糕,几人喝酒都很有分寸,毕竟不能醉醺醺地返回永动之泵,可现在罗德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洛伦佐已经能想象到,那些家伙对自己没完没了的絮叨了。
“过去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罗德完全没有自觉,他又发问着,还抬起手,指了指卲良溪,这一次他用的是九夏语,洛伦佐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谁知道呢?我希望是真的,但有时候又忍不住往糟糕的方向去想。”
卲良溪也用九夏语回应着,大概是酒精令意志松动了几分,这个从不知烦恼的人,罕见地露出了困惑与茫然。
“万一我所记得的,这些模糊的,都是假的呢?没有火红的金色,什么都没有……”
酒精的麻木中,巨大的恐惧包裹住了卲良溪。
逆模因便是团炽烈的焰火,它能焚烧强敌,也能侵染着持火者,怀疑将令己身崩塌,可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绝对的信任,近乎盲目地信任。
“卲良溪。”
邵良业此时沉声道,他罕见地出现了些许怒气,直视着卲良溪的眼睛。
对此卲良溪敷衍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想一想,想一想总可以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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