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盘腿坐在床上的安远端着一杯苹果汁,颓然地欣赏着窗外是夜景。
可能因为接触阴面世界久了吧,每当一个人独自坐着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正在梦中的错觉。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时常有那种空洞黑暗的濒死感。
尤其是最近两天,这种状况愈发的严重。
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饮料,安远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安地向着床上一躺。
没到两秒钟,一阵深沉的睡意便席卷而来,瞬间吞没了他的意识。
不知经过了多久,一声宏大无比的钟鸣从遥远的深空中激荡而来,震响在他的脑海中。睁开双眼的瞬间,他便看到一面蓝中透紫,光华剔透的神秘天宫浮现在身前。
宫殿高大、晶莹,古老而神秘,散发着浩大庄严的气势。墙壁之上,一个由浓稠血水题下的百米大字,萦绕着冲天的杀意。
扑鼻而来的,是仿若亘古长存的荒凉气息。
磅礴厚重,与世长存。
那血字如同充斥着无尽的灾祸,散发着一阵阵难以形容的怨气,像是万千尸骨的鲜血聚合而成。
安远试着上前,踩在整齐的地板之上。蚀骨的凉意透过鞋底阵阵蔓延上来,犹如要封冻住每一块肌骨。
铛~~
深宫中,一阵低沉的嗡鸣从百余米高的巨门内传递而出,震得胸口阵阵发闷。
这是无边星空的中央,沉如亿万吨重的山岳,行走其上,整个人的体重都仿佛平白增添了一倍。
“怨限宫……”他喃喃低语。
想不到自己这个普普通通的修者,也能进入这样一片恐怖的绝死之地。
双脚一步步地向前……
金属般的地面不时轻颤两下,有隆隆的声音从下方传导上来。
脚下微颤,若有庞大的物体在缓缓地移动。
他睁着大眼,步履蹒跚地走到门口。
双脚艰难地向宫内一跨,看到中央竖着一座威严的血色十字架。
透明的无色晶体牢牢地包裹着十字,一名双眼流淌着鲜血,身穿黑色长裙的美丽女子被牢牢地钉在上方。
鲜血从双眼中无声无息地滴落……
双手双脚间,弥漫着朽败的气息。
轰隆!
宫殿剧烈地一抖,金属撞击的厚重感沿着深深的地底传导而来,迅速移至大厅的正中心。
随后……
嗡嗡一颤,一座通体青绿的铜馆从地下升起,出现在十字架的前方,哐当两声之后,花纹遍布的古老棺盖轻轻地滑落开来。
安远惊惧地后退了一步,刚想要退出大厅,却突兀地发现,后方的殿门已经严严实实地闭合了。
整个空间中,幽寂无声。
“我靠!”他骂了一句。
人偶曦叶不在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莫名来到这个鬼地方,他的心情极其不爽。
蓦然,在那狭小的昏暗角落里,传来了咯咯一声轻笑。
那笑声像是小女孩子的低吟,有种空灵感,很是动听。
“谁?”安远试图搜寻对方的影子。
“咯咯咯……”笑声越来越响,拖着长音,甚至给人一种放荡的感觉。各种回声交汇在千余米高的深宫内部,一重重、一浪浪,无止息地回荡。
“你是谁?谁在那里笑?”安远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迈起越来越沉的双腿,缓缓的接近目标。
走着走着,昏暗中的场景渐渐地清晰。他看到,在那墙角之上,涂抹着一幅栩栩如生的油画。画面中,一名衣着灰土,卷着裤腿和袖子,四肢纤细的女孩正盘腿坐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中央,面无表情。
麦田金灿灿的一片,如笼罩在绚丽的夕阳光中,而天空中阴沉沉的,悬挂着一张黑白的相框。相框中的身影,赫然就是地上坐着的女孩。
欢快的笑声与画面的景象完美地相容,回响在四面八方处。
“不要拍照,不要拍照……不能拍,不能拍,不能拍……”
“拍照?”安远的左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几下。
这里也没有照相机啊!
“不要拍照,不要拍照……不要拍照……”
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可是在不断重复之后,渗人的感觉就出现了。
他慢慢吞吞地走到画前,探出右手,一点点地触摸了过去。
“不要……碰,不要碰……不能碰,不能碰……”
声音机械般地重复起来,瞬息之间,这画像是变成了一幅魔画,徐徐起伏,喷出阵阵血雾。安远顿时毛骨悚然地缩回手,惊悚地倒退了好几步。
画中相框的中央,那位黑白的女孩转动了眼珠,朝着向了他。
“不要闭眼,不要闭眼……不要闭眼……”
空气的温度越来越低,头顶和地面交错着扭动,天旋地转,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带着刺痛感。
安远哪里压制的了心中的惧意,吓得紧闭了双眼。
然而,眼前画面依旧……
明明眼睛紧闭着,可是所有的画面都异常清晰地印刻在视线中。黑框画中的少女转过了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蓝紫色的墙壁上,流淌下一条条深色的血水,脚底下传出滋滋般腐蚀血肉的声音。血水组成一幅幅凄惨如同地狱的画,把一切都染得深红。
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一点点地接近。
安远猛地睁眼,心脏像是要弹跳而出,却又惊疑地发现,画中的人影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我去,这好……邪门!”
安远试图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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