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医院,最后见到孩童的女孩笑笑已经醒来,像受惊的鹌鹑缩在母亲怀里,面色肃穆的女警员再三询问,女孩笑笑再三确认孩童跳下崖。
但女警员保持怀疑。
凶杀案发生,男方当场死亡,女方经过抢救无效也宣告死亡,一案两命,这在甘宁市这座犯罪率低下的人文景观古城来说,属于特大案件,多方关注。
何况,当场缉拿归案的凶手就是女孩笑笑父亲。
这种关联常人也会多想,更不论秉持怀疑一切态度办案的警方。
天方破晓,一线光芒染红天边,崖顶寒雾如水般流淌,等到日出过半,气温迅速升高,寒雾流淌而回,渐渐露出索桥全貌,阳光照射在铁索上,锈迹斑斑的铁索只因表层覆盖的薄霜寒光闪闪。
这个时候,几位警员才得以靠近崖畔勘探现场,经过反复勘探,最终定论,女孩笑笑所言属实,被害人年仅六岁的孩子确实自行跳崖,与女孩笑笑无关。
紧张的搜救工作持续进行,几艘渔船沿河撒网,入湖口河道打捞船在工作,新增一艘打捞船在周围打捞。
然而一夜过去,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发现孩童身影。
他在哪?
年仅六岁,夜间坠崖,崖高百米,下方是涛涛河水,河水汇入大湖……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相信那叫甘一凡的孩童还能活下来。但死要见尸,也没有人可以断定他已经死去,最后只能被列入失踪人口处理。
……
……
人们总是健忘的,随着时间流逝,十多年过去了,当年庄里的小孩已经长大成人,甘家庄也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区,庄里农家乐生意红红火火,十多年前旧事几乎没有人再提起,或许庄里人会在带客上山观景,经过北山脚下那栋二层楼的时候,偶尔会想起那位叫甘一凡的男孩。
每天凌晨天还没亮,北山上就会汇聚大量游客,都是等着看寒雾如潮水般退去奇景,然后,他们会在日出雾退之后,纷纷涌到山顶崖边,感受那阳光照射下渐渐散去的那抹冰寒。
不少年来都是这样,一批批游客前来,一批批游客离开,关于云集岛的神奇也在口口相传中传播开来,还有小视频流出,更加引来大量游客。
有句话说的好,你在看风景的时候,你自己也可能成为一道风景。
这句话用在这里挺合适。
云集岛,经年雾气环绕,对岸游客在观看奇景,岛上也有一位少年在把他们当风景。
少年穿着一身建国前老样军服,也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少了一截袖子,露出细细长长的小臂,其他地方还算完整,倒是干净。
脸上有淡淡的胡须,头发很长,简单扎在脑后,发梢垂到后腿。
他穿着一双露出脚指头的破旧解放鞋,站在离地六七米高的树干上,背着个竹篓,手里拿着一部红皮本的毛爷爷选集,嘴里咬着根狗尾巴草,老旧武装带上还别着把弯刀。
“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天天在那大呼小叫的,没事干吗?不用找吃的填饱肚子吗?”
“咕噜咕噜……”
一阵呼噜声从身旁响起,听着就像撸猫呼噜声,却要大上许多。
少年拿起硬皮书本往身旁敲了一记,看似敲打在空处,却发出一声轻响,就像敲打在实物上发出的声音。
“别吵吵,我在听他们说话。”
咕噜声更大了。
少年有些无奈的模样,“我又没有说要离开你,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能上哪去,就是看看。”
咕噜声消失了,少年脚下的树干忽然剧烈晃动起来,他一个没站稳掉下去,却没有摔落地面,而是悬浮半空,就像是落在一个看不见的物体上边。
紧接着地面震动起来,一个个硕大的脚印在草丛灌木间出现,两旁大树探出的枝桠就像巨象经过那样,纷纷往两边倒去。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看不听总行了吧,生什么气啊,说陪着你就陪着你,陪你到老行了吧……”
随着少年声音远去,那些被撞弯的树枝回到原位轻轻摇动,地面青草纷纷弹起,被踩踏的灌木也在顽强直起腰来,一个个硕大的脚印随之消失不见。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位穿着老旧军装的少年就是十多年前跳崖的甘一凡。
只不过现在的他不记得儿时往事,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头怪兽的肚皮上,那个时候懵懂无知,不知道害怕,躺在毛茸茸的肚皮上只感到温暖,等到他渐渐长大,与怪兽能进行简单交流,他才知道是怪兽在湖里捡到他,从此在孤岛与怪兽相伴至今。
太阳由东往西去,将西边云朵染红,最后跳到山那边,看不见了,一轮弯月爬上来。
轻雾飘扬在洞明湖上,点点渔火游弋其中,北山那边已经不见人影,云集岛浓雾重新将山顶覆盖,所及之处,寒霜点点。
而完全笼罩在寒雾中的云集岛茂密丛林中,正发生一起对峙事件。
一块染血的石头滚落一旁,一只肥硕野兔在地面抽搐,少年像一只野兽般半蹲树旁,手里拿着弯刀,目光闪烁却凶狠,盯着不远处几道游弋的兽影。
一匹两匹三四匹……那是狼,浑身白毛,体格健壮,夜色下双眼闪烁如鬼火。
“按照约定,谁打到的猎物归谁,这只兔子是我砸死的,你们不能来抢。”少年满脸严肃,认认真真说道。
对面传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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