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平复了心情,摆正了心态。
或许这便是迟霄带我去小溪滩的目的吧。
从我成年之后,度过的每一天都心惊胆战忐忑不安。
从前的日子有多风平浪静,成年之后的日子就有多命途多舛。
我感知了太多人性的阴暗面,一口郁气凝结于心,我慢慢被心里负面的情绪所控制滋扰,长出了那一头黑发。
薛神婆送我回来的时候,薛神婆和嘟嘟正在堂中吃饭。
嘟嘟手里握着一只大鸡腿,啃得正欢快。
薛神婆坐在他对面,用筷子去敲嘟嘟的碗,苦口婆心道:“要多吃饭,不能光吃肉……”
嘟嘟不愿意,撇过头开始啃鸡腿。
“快吃……”薛神婆盛着一勺饭又追过去。
她的语气有点严厉了,嘟嘟才不情不愿地将嘴里的鸡腿咽下去,张嘴去吃饭。
迟霄轻声笑道:“薛神婆给你留了饭,还有事要你忙活,你先去吧。”
嘟嘟听见迟霄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看我们,朝我们笑。
迟霄和薛神婆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片刻之后就离开了。
叶白吟和邪棺……怕是一堆事儿还在等他回去处理。
“唔哇……”嘟嘟手里拿着鸡腿,小胳膊腿攀着桌子就往外面走。
我忙走过去,抱住他,接过薛神婆手里碗:“吃饭饭,长高高,然后就可以出去玩了。”
嘟嘟好像看见我很高兴,嘴里一直咯咯笑。
他咬一口鸡腿,我就给他喂一口饭。
我看他咬鸡腿的齿痕,好似没有一开始那么锋利了。
“啃了那么多鸡骨头,可不得磨平了吗?”薛神婆给我递了饭,盛了汤道,“他是鬼婴,这口牙是蛇卵里带来的,但现在沾阳气,吃五谷,慢慢就会变好的。”
“嗯。”我理了理嘟嘟的小围兜,望向薛神婆,我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先吃饭。”薛神婆端起碗筷,低声道,“我有一个主顾,每个月都得给他送一趟米。等吃过饭,你替我去跑个腿吧。”
我住在薛神婆家里,吃穿用行都是薛神婆在照料,她还替我照看嘟嘟,平常多有事情麻烦她。她开了口,我当然是要去帮她跑这一趟的。
吃完饭,我给嘟嘟洗了脸,擦干净了手,抱着他逗玩了一会儿。
薛神婆大致跟我说了赵家村的事。
梁俊驰打了电话过来问,说我去了水库之后人就不见了,他都要急死了,还以为我失足掉进了水库里。
薛神婆知道我这条命不会轻易死。如果我会死,只会死在蛇柩里。因此她并不担心,还安慰了几句梁俊驰。
赵家村的事情没有盖棺定论,那些从井里打捞起来的男性尸体,他们已经火化了。
如我之前说的那样,赵家村依旧有人在跳井,但是有梁俊驰拦了几回,情况还好,只是赵家村的人现在都很害怕。
小男孩的尸体还在赵家村的老井边。
赵家村的人主张火化,只是他们无法靠近那具尸体,只要一靠近下阴就开始剧痛难忍,身体里开始冒出赤线虫。
“他们这是心存侥幸,不肯认错。我让梁俊驰在那里多待几天,好好说说。人做错了事就得承担。”薛神婆坐在廊檐下,在削一根花椒木。
看花椒木几乎已经初具雏形,只是在打磨圆润。薛神婆应该已经准备了几天,这会儿只是最后磋磨一下。
薛神婆磨得差不多了,把花椒木泡在热水里滚了滚。她找来一根红绳穿过花椒木,戴在了嘟嘟的脖子上。
嘟嘟看着那根花椒木,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抓起来就用牙咬。
“磨牙棒。”薛神婆解释了一下,就把嘟嘟接过去了,“米已经准备好了,在厨房里,你拿了快去快回。”
薛神婆用手机给我发了地址:“如果遇到什么事,千万不要声张。”
我看着这个地址,比较偏僻。
天色渐晚,嘟嘟咬着花椒木磨牙,不一会儿在薛神婆怀里昏昏欲睡。
我擦了擦嘟嘟的嘴角:“薛姨,你好像很相信梁俊驰,说起来他为什么这么肯帮忙?”
不是我想把人往坏处想,只是梁俊驰明显不是什么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对这些事也很费心。
赵家村的人连我都忍不下去,梁俊驰却还留在那里处理后事。
“他与你有缘。”薛神婆抱着嘟嘟轻拍,“如果你问他,他愿意告诉你,自然会说。”
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一个两个仿佛出了家,说出来的话里永远有含义,但说了跟没说一样。比算命的批语,还要模糊不清。
米用厚实的黑布装着,完全不透光。
我悄悄打开看了一眼,米里面有香灰,闻着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应该不是普通的米。
这是用来驱邪的吗?
我把米放在自行车上,按照薛神婆给的地址去了。
那户人家叫做杨福双,在村口一打听就知道了。他们家好像离口村比较远,在很里面住着。
我绕过好多户人家,在一栋红色旧砖房面前停下了,这栋房子前面种了很多高大的常青树,几乎把这栋房子整个围了起来。
远远一看,只觉阴气森森。
我停下了自行车,看见一对老夫妻坐在树荫下乘凉。
老婆婆好像腿脚不好,坐着轮椅。她时不时转过头去和旁边的老爷爷在说话。老爷爷手里拿着一个草鞋在编,偶尔回头看她两眼,给她擦擦嘴角。
老爷爷拿着手里差不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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