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坐在院子里,抬头望了一眼外面坐在车上的方阿姨,又低头看那颗砂梨,忽然开始掉眼泪。
“你方阿姨说想过来。说你和我们家芊怡年纪差不多,所以来看看你。”
我转过头去看方阿姨,她和我对上视线之后,立刻不太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这白酒有什么不一样吗?”我礼貌地笑了笑,问道。
方叔咬了一口砂梨,轻声道:“高粱蒸煮然后酿酒,但是你爸说我们那里水质好,所以酒味道也好。”
“水?”
我懵了一下,问道:“水不就是自来水吗?”
“不,我们家后面有一口泉眼,那里的泉水甘甜清澈,我们用的那个水。”方叔解释道,“你要是感兴趣,我明天送点过来,你尝尝。”
“好。”方叔总是不自觉放空,或许是还没有从丧女的悲痛中走出来。看见我,对我有一种移情的作用,所以对我态度很好很耐心。
“我需要很多酒,麻烦方叔多酿一些。价格就按照我爸之前给的来,有多少我要多少。”我问道,“好吗?”
“钱就不要了。”方叔摆了摆手,苦笑道,“你需要,我就给你送过来。”
方叔的眼里满是哀伤,他拿了两个砂梨:“我给你阿姨拿两个。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吃饭了。”
“要不留下一起吃吧?”薛神婆跟着起了身,挽留道,“家里正好在杀鸡。”
“我们要回去给芊怡上香摆案,就不留了。哪天你们要是有空,我们还会来的,我们有点事想请你们师徒帮忙。”方叔没说具体什么事,只是视线落在我身上。
他走出薛神婆家上了车,把手里的砂梨给了方阿姨,然后驱车离开了。
人死之后,上香摆案,添碗筷,在门口点一根长明烛。至亲之人喊名字,叫她回来吃饭,别走错了路。
方叔给我送来了白酒,却略坐坐就走了。
我心里也有些酸楚。
听方叔的意思,他们家的酒之所以好是因为泉水好。
可惜方叔住得有点远,不然我可以过去亲眼看看。
鸡差不多收拾好了,薛神婆拿着进去炖汤了。
嘟嘟还在院子里吃砂梨,我怕他吃不下饭,所以不让他继续吃了。
我在院子里教他说话,想着要不要去买点玩具和启蒙读物,让嘟嘟开蒙。
我给梁俊驰打了电话,他可能在吃饭,口齿不清:“你没事就好,我在赵家村看着呢。他们现在算是知道害怕了,但怕也没用啊。”
“嗯,谢谢。”我问道,“井呢?填了吗?”
“填了,没屁用。赤线虫已经从他们的身体里尿出来了,去了医院也检查不出来。”梁俊驰好像喝了口水。
“你用担心,等事情弄好了,我就回来了。”梁俊驰道。
我看他这意思,这件事他应该要揽下。我挂了电话,想等嘟嘟睡着了,还是去看看。
饭香味一飘出来,嘟嘟呆不住就往屋子跑了。
我把酒拎进去放好,想等改天找找我爸的秘方,然后再动手酿蛇酒。
酿蛇酒至少能赚点钱,也能看看我爸妈的蛇酒究竟有什么玄机。
我松开手的时候,听到“嘶”的一声,我立刻撤回手。我低下头一看,酒桶最下面居然盘了好几条蛇。
那些蛇好像喝了太多酒,醉了似的懒散甩两下尾巴,有气无力的。
翻着肚子,看起来跟死了似的,只是时不时吐信子。
我一时摸不准情况,不知道是不是酒引来了蛇。我不敢再去碰,只是往后面。
我转身去了厨房,薛神婆在厨房忙活,时不时咳嗽两声,嘟嘟就站在旁边。
“方叔送来的酒好像有蛇,感觉很奇怪,你过来看看。”我对薛神婆道。
薛神婆皱起眉头道:“把酒先放着吧。等蛇尊来了,让他看吧。”
这件事很不对劲,如果是酒把蛇引来了,可是方叔酿酒为生,他们家岂不是天天闹蛇?方叔每天卖那么酒,不可能出这么大的问题吧……
薛灵婆是被蛇咬死的,薛神婆也被蛇咬过,所以家里硫磺熏艾,屋前屋后还拦了东西。这些蛇是从哪里溜进来?
我们家以前总会有蛇来,我以为是因为我爸酿蛇酒。
难道是因为我吗?我引来了这些蛇?
我想起李婶说过,我们家门口会有蛇让我爸捡回去酿酒。
难道这些蛇也是主动送上门的?
这……这和鱼自己刮鳞,还下油锅指挥厨师有什么区别?
我被自己的异想天开弄得无语了,可隐隐又觉得非常能对得上。
我想了想,用竹竿把这些蛇都挑出来扔到了竹林里去。
吃完饭,嘟嘟玩了一会儿,清洗过后,他又开始犯困了。
我把嘟嘟给了薛神婆,带了一点砂梨,骑自行车打算去镇上。我先去了一趟李婶家,想问问她之前说的那些,可是去了之后发现她的店好像快打烊了。
李婶在里面收拾东西,看见我就打招呼道:“白沁,来了?”
我进去之后,李婶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听说你在河里捞起来一副值钱的棺材,但是很邪门。我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有了钱你能把债还清了,可又怕你再惹上什么不好的脏东西。现在看见你,我也算是放心了。”
李婶给我做了几顿饭,我每次都来白吃白喝,心里也有点愧疚。
我把带来的砂梨递给她:“这是今天刚摘的,我不方便去水果店,所以就借花献佛了。”
“不用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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