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原点点头,跟着刘浩明去了库房。
古董的断代,是一件很严谨的事情,且不说明早期和明晚期差了这么多年,有时候,不同皇帝时期的东西,弄错了也不行。
也就是这件翘头案是民间的东西,不然如果上拍,断代最好到某个皇帝。
既然孙中原提出了疑点,刘浩明就不能不重视。
孙中原在库房里见到了这张海黄翘头案。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刘浩明没有太过重视。因为这张案子,不是一般的残,而是有半条腿儿没了,重新接的!而且,原来的案子的用料,是典型的油梨老料,经过数百年,包浆极为厚重,新接的半条腿儿,虽然尽量选用同等好料,但是却无法一致。
图片上就比较明显了,这一看实物,更不好看。
孙中原审视了一会儿,“没错,这下可以完全确定了,这海黄翘头案,是明晚期的!”
刘浩明一看孙中原如此笃定,不由点点头,“那好,这样吧,这东西我再找几个专家看看,如果和你的看法一致,我就不说是你看出来的了!”
孙中原笑了笑,“好。”
刘浩明作为总经理,自然不想内部有什么矛盾。如果说是孙中原看出来的,家具部即便最后经过研究认同了他的看法,也难免会对孙中原心生芥蒂。
“你这轻易不来,一来就立功啊!”走出了库房,刘浩明笑道。
这话不好接,毕竟,刘浩明也没看出来,这本来算是他的失误。不过,孙中原看到了,也不能不说,总比上拍之后被人看出来强。
“刘总说哪里话,我也是没多想。”孙中原应道。
刘浩明轻轻拍了拍孙中原的肩膀,尽在不言中。他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回到瓷器部办公区,孙中原没见着霍晓东,陈平也不在。想想已经和老总汇报了,而且老总也做出指示了。孙中原便就此离开了,等到秋拍的时候,到场就行。
刚上了车,霍晓东就来了电话。
原来,他在法院呢。
“好消息哎!买蜜蜡那娘们的起诉被驳回了!”霍晓东很高兴,“你有空么?我车送修了,来法院接我吧!中午一起吃饭,我给你详细说说。”
“好啊!”孙中原也挺高兴。他认为,这算是法院公正的处理。
中午两人一起吃饭。霍晓东详细说了说。
法院的驳回起诉,理由里就有“行规”二字。
法院认为,古董买卖,买家应知“行规”,现在即便是判断失误,也应该自行承担损失。而且,买家提交的判断年份不足的证据不充分。
“古董,是特殊物品。民间的收藏和交易,属于高收益行为,也是高风险行为。所以,不同于一般的商品买卖。”霍晓东摇头晃脑对着手机拍下的文字念道:
“如有专业鉴定机构的权威鉴定,可以提请作为真品的附加保证。但,卖家可以不为古董的涉及年份长短负责,不承担权利瑕疵担保义务。这也是民间古董交易的一种习惯。”
“起诉方提交了交易合同,退货属于正当要求,但是,不应让被诉方赔偿鉴定费用。同时,交易合同中,未说明具体年份。而起诉方所提交的鉴定证据,也只是民间主体的口头认定,不能予以采信。”
霍晓东一边说一边笑,“现在,她想找我退货都不可能了!因为我不可能原价退给她,如果要退,可以,赔偿我精神损失费。我也来一次起诉!”
孙中原却有些郁闷,“官司算是赢了。但是这么好的东西,却落到这么个人手里!这样吧,如果她真的要退,三十五万退给她吧!”
“她亏五万能干?”霍晓东摆手,“今儿还跟我叫嚣呢,要上诉什么的。”
孙中原点了支烟,没再多说。
在他看来,好东西是有灵性的,落到这样的人手里,真是太可惜了。这也算是一个教训,以后,出手东西,一定得看好了买家,不能这么随意了。
霍晓东见孙中原沉默不语,也大体猜到他想什么,“你放心,我也算是长记性了,以后找买家,先花点儿功夫!”
吃完了饭,霍晓东说道,“走吧,带你去看点儿好东西!”
“又有?”孙中原有些惊讶。
“不是古董,是翡翠,我认识一个翡翠商,最近进了一批好的原石!”霍晓东得意道,“这可是哥们儿最擅长的东西。”
孙中原对赌石并不是很懂,既然霍晓东兴趣这么大,便点头同意了。好歹让他在自己面前显摆显摆。
路上,霍晓东对孙中原大体介绍了一下。实际上,赌石并不是外行想象的那样,一块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石头,完全去赌。
大部分原石,其实基本都是半明料或者微明料,也就是会露出点儿“料”。即便是全赌的料子,通过强光手电,也能看出很多端倪。
特别是那种有限的小料,如果专业的强光手电也看不出什么,谁还会去赌呢?
同时,这里面,经验是很重要的,不同场口有出不同翡翠的几率,不同特征有不同的内里表现,比如皮、松花、蟒、癣、椿,等等,这些要真是研究透了,其实破财的几率并不是特别高,失误率一般会比命中率低。
而真正研究透了的高手,是不会轻易说出窍门的。市面儿上流行的,不过是一些常规法门罢了。
赌石赌石,赌性是有,可也没那么大。
可以这么说,行家看走眼是存在的,毕竟“神仙难断寸玉”,露出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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