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釉,香灰胎,芝麻钉。这是汝窑鉴定的最为基础的口诀。
不过,如今的高仿品,这几点都已经可以做到了。
“完美!”孙中原放下了这件温碗,顿了顿,“这是一件高仿极品!”
霍晓东顿时哭丧了脸,“能不能不这么大喘气啊?”
“这碗是谁带去的?”
“火锅店的关老板啊!”霍晓东叫道。
“你不是和他比较熟么?”
“你知道人家说什么?人家说有件汝窑的东西,他也看不出来是真的是仿的!”
孙中原一摊手,“那没辙了,人家都告诉你是仿的了,你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我这不是瞅不出毛病来么?”霍晓东追问,“你能瞅出毛病么?”
“具体的毛病瞅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不真。”孙中原其实一早就想到了一件事儿!
千门吴良信从倭国搞回来的珐琅彩水盂,在地下旅馆遇到的斗彩鸡缸杯,还有这件汝窑莲花温碗,都是高仿,都到了一个极致!
而且,根据同样微弱的宝光,从年份上来看,都是民国年间的东西。
这件高仿汝窑莲花温碗,尺寸也是偏小一点儿。
也就是说,这件东西,也极有可能出自之前设想的那位民国高人之手。而来自东昌的秦大爷,也就是握有高仿成化斗彩鸡缸杯的人,又说是祖传的东西!
孙中原一直想去趟东昌,因为这算是唯一的线索了。但是这事儿那事儿的,一直忙乎不开。
陈丹洋倒是没买东西,他拍了拍霍晓东的肩膀,“行了,又不算很贵。”
“花了多少钱?”孙中原问。
“本来十五万就可以,结果陈校长,陈市长他哥,又叫了一口十八万,最后我二十万拿下的。”霍晓东道,“得,这东西虽然是高仿,但到了这个地步,我自己收着吧,捂上几年,再看看能不能蒙出去。”
“陈校长又去了?”孙中原心想,他的古玩瘾可真大,上次出差捡漏了一件青铜鸮尊,自己还去帮着掌过眼。
“可不是么?还问你呢!我说你忙着泡妞,最近没空,不然估计早给你打电话了。”霍晓东点了一支烟,“我说,就这种高仿,糊弄一般人没问题吧?”
孙中原知道,霍晓东嘴里说捂上几年,其实只要有机会,他肯定会往外蒙人。不过,这是人家的东西了,自己也不好多说。
“岂止是糊弄一般人!”孙中原也点了一支烟,“这东西,高手也未必看出来!记得东昌的秦大爷么?他手里那件尺寸明显偏小的斗彩鸡缸杯!”
“对啊!这也是民国的高仿?”霍晓东挑了挑眉毛,“难不成真出自一人之手?”
“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伙人。”孙中原分析道,“但是没听说过,想必极为隐秘。这个秦大爷的祖上,倒真是个线索。”
“那有空我们去趟东昌?”
“去了未必能查到什么。而且,我觉得,秦大爷手里,恐怕也就那么一件。”
“那可不好说。你既然说高手也看不出来,万一我们弄到几件,岂不是发了?”霍晓东斜眼窃笑。
“你这不是明着坑人么?”孙中原摆手,“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不卖给自己人,卖给倭国人,美国人,欧洲人不行么?他们以前弄走我们那么多好东西,弄几件极品高仿,让他们吐吐血岂不是两全其美?”霍晓东想得还挺多。
陈丹洋抚掌,“这个主意不错。”
“好像你们去了东昌,就真能找到极品高仿似的!”孙中原看了一眼陈丹洋。
陈丹洋会意,眼下还得琢磨川藏交界之地的事儿呢,而且曹冲墓葬的事儿还没彻底了结。
“缓缓吧!”孙中原又对霍晓东说道,“我最近还得出趟远门。”
五处地气改变的事儿孙中原没告诉霍晓东,陈丹洋也没说。倒不是信不过霍晓东,这事儿牵扯太多,他之前没介入,还是别把他扯进来了。
霍晓东在这一点上,是个明白人,“好,你们去盗墓,我肯定不掺乎。但只要去东昌,别忘了有我一份儿!”
孙中原和陈丹洋也没辩解是不是盗墓。既然霍晓东这么说了,说明他也没兴趣。要说做古玩生意赚钱,霍晓东可以,这跑出去折腾,他还真不愿意冒险。
“行,这件事儿,以后我肯定是要去查的。”孙中原点头。
三个人随后便出去找了个烧烤大棚,叫了大串羊肉、腰子、翅中之类的,又弄了一箱啤酒。
虽然已经入冬,外面的烧烤摊基本没了,但是这个烧烤大棚里的人还是不少。
大不锈钢盘子里,烤得金黄冒油的肉串混合了孜然辣椒面的香气,啤酒倒进大玻璃杯,泡沫四溢,三个年轻人咣咣咣干了几杯,说话也不由得高声起来。
不过他们这点儿动静,比起不远处一帮十五六岁的小年轻,还是小多了。
这帮小年轻有七八个人,将两张大桌拼在了一起。他们当中,有几个还穿着校服,其中有两个女孩,这种天气还穿着短裙,旁边的男孩放肆地笑着,油乎乎的手在一个女孩的大腿上摸来摸去,不时还深入一下。
嚷嚷声,大笑声,夹杂着口哨声,走调的歌声。
“这帮孩子!”霍晓东摇了摇头。
“管他们干啥。”陈丹洋点上一支烟,“喝咱们的。”
孙中原此时,却注意到了旁边桌的一个人。这个人单独坐在一张小桌边。小桌在孙中原这桌和那帮孩子这桌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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