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得专注,手指丈量着她的每根手指。
很忽然的,抬眼看她,叫了她一声:“如约。”
应如约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有些呆愣地“啊”了声。
话音刚落,指尖一凉,她下意识低头看去,仍被他握在手里的无名指上刚被他戴上一个钻戒。
应如约一懵,抬眼寻他的目光。
“找了一晚上的机会。”
“接到你时想哄你自己戴上,但你给我讲了那么长的一个故事,不好打断。”他低低笑了声,手指扶在她侧脸用指腹擦掉她不知何时沾上的水珠。
“在玄关的时候,想把你吻得意乱情迷,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套进你手里。”他低头,和她额头相抵:“但你难得撒娇,又没了机会。”
他的声音明明那么轻柔,应如约却听得有些想哭。
她动了动唇,半晌才强自镇定的问:“后来呢?”
“把你放在流理台上时,挽袖子时还在想,要不要把戒指放在口袋里,哄你自己来拿。还有刚才洗碗时,想着能不能让你从水池里捞出戒指来。后来担心这种惊喜容易被冲进下水道,得不偿失,所以作罢。”
他的声音渐渐从清俊转为低沉,像说着情话,一字一顿,都饱含情意。
“酝酿了一晚上,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有些害羞。”他难得的示弱,比她无名指上戴的钻戒还要珍贵。
什么害羞……
明明是故意想逗她笑。
她咬着唇,到底还是笑出来,仰头蹭了下他的鼻尖,抱怨:“上次求婚是在厨房,这次戴戒指也是……”
被埋怨不解风情,温景然失笑,他环顾了下四周,理亏地点头:“是我错了,蜜月补你一个风花雪月。”
他这么直接,应如约反而没了借题发挥的借口,放过又觉得不甘心。咬唇思忖了几秒,抬眼,和他对视:“就什么都不说,把戒指给我戴上了?”
没经过她的同意,更没有什么山盟海誓。
哪有这样的!
他攥紧她戴着钻戒的手,那被他摩挲了几日的钻戒上仍有余温。
他低头,寻到她的唇,亲吻,很浅的一个吻。仿佛只是想借着这个吻,来宣示他的存在感。
“我也会有害怕的情绪,从意识到喜欢你开始,处心积虑地想把你哄过来。在离苍山,连哄带胁迫让你点头开始,心就一直悬着。等到后来你跟我说分手,我反而松了口气,我想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了。”
这些话,他第一次说,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他不擅长剖白自己,但如果她想听,他也愿意。
“我觉得自己足够了解你,有所依凭的人总是无所畏惧。”他又笑起来,指腹从她脸侧游移到她耳垂上,轻轻摩挲:“我做好了对你负责一生的准备,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告诉你。三言两语说不完,多了又轻浮,什么都不说又太过潦草……”
温暖的光线里,他闭起眼,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她。
稚气未脱,印象也不深,就记得长得很漂亮,能和往常应老爷子总提起的形象完美重合。
反正,在第一次见到她之前,他就已经认识她了。
他的老师总爱提起他的小孙女。
所以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模样和他想象中的“应如约”重合,没有任何违和感,也没有任何的陌生感。
后来,等他体会到孤独,这个时不时出现的女孩,总能恰到好处地带来一些麻烦。
然后哄她,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习惯。
他知道她心底隐秘的敏感和自卑,能读懂她的坚韧和隐忍,仿佛她的出现,就是契合他的,独一无二。
什么话在这样的感情面前都苍白无力,单薄清冷。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低头,断断续续地吻着她:“温太太。”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嗯”了声,丝毫没听出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
温景然抵着她的唇,低声笑起来,一字一句道:“嫁给我会是你这一生最得意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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