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栗抬眉,对上沈不缺忧结的眸子,问道,“老沈,你到底是什么人?别拿什么普通人来糊弄我,都能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了,还能是普通人。”
按战栗的想法,普通人该是她原身栗子这样的人。
身为茫茫尘埃中一人,有情,有仇,陷于泥泞,苦苦挣扎,最后死于非命。
哪像沈不缺这种深藏不漏的高人。
“说普通人,你肯定不信。这茫茫众生,谁不是普通人。”
沈不缺哀叹一声,很快恢复元气,说道,“不过,你要问他们为什么追杀我,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如你所说,我掌握着全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他们怕我,所以要杀了我。”
战栗倒是不理解了,“既然你有全天下最大的情报组织,为什么查不到要杀你的人?”
“那只能说明,对方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明。也许,是更位高权重的人。”
说道这里,沈不缺的眸色幽深,眼中又结了几分愁绪。
他隐隐觉得,这事情肯定跟京城那边脱不了关系。
可事情若是因京城而起,那就难免会牵连到沈家。
沈家啊,沈家,终究是脱不去瓜葛啊。
“所以,你是逃犯啊,还是逃兵啊?”
战栗没来由的冒出这个想法,总觉得沈不缺对自己有所隐瞒。
一个掌握着全天下最大情报组织的人,却伪装成一个邋遢老汉,这很显然解释不通嘛。
他一定是在掩饰什么东西?
“哈哈。”
沈不缺轻咳几声,打个哈哈就像糊弄过去。
可战栗却不依不饶,“不想说了,那看来我是猜对了。说吧,是前者还是后者?”
“就算我承认了,你又不能把我怎样?”
沈不缺轻笑,眉眼舒缓几分,带了暖色。
“要是逃兵呢,倒也好说,无非是贪生怕死,可瞧着你有几分本事,无非是被我看轻而已,无碍。若是逃犯呢,那就得细论,这杀的是谁。要是奸佞滥杀之徒,我就为你拍手叫好,若是杀的无辜之人,我就立刻揪你去见官,让你伏法偿命。”
战栗憋着嘴,一脸的倔强,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听的沈不缺哈哈大笑。
“你啊,还好意思拉我去见官?先把你自己坑的那些银子的事情,解释清楚再说吧。”
“我坑银子怎么了?白纸黑字坑的好吗?”战栗不悦道,“再说了,我也不贪心,挣点营生的银子也不过分,既不伤天害理,也不害人,最多就是损失点银子而已。俗话说,消财免灾,消财免灾。他们把银子花在我身上,其他的灾祸自然就少了。”
“强词夺理。”
沈不缺虽是斥责之言,话里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季风拂过,吹乱战栗眼前的额发,沈不缺抬手捻开,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是逃婚出来的。”
沈不缺难得有这儿细心温柔的时候,让战栗一时沉醉不知。
本来沉浸在沈不缺温柔中的战栗,听的逃婚一词,吓的差点从他腿上掉下来,挣扎着便要起身,对沈不缺颇有些微词。
“你都有未婚妻,你还娶什么妻?婚姻大事,是让你开玩笑的吗。定了婚配,却不履行承诺,君子无责,懦夫小人一个。”
战栗气的脸颊通红,像涨红的苹果,带着几分妩~~媚。
沈不缺瞧着,见她面色羞红,竟有几分高兴,笑道,“栗子,你这是承认我们是夫妻吗?”
“我没承认啊。”战栗矢口否认,“我只是在指责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行,你说得对,确实缺了几分担当。只不过事出有因,本来父母之命的婚约,我无所谓满意不满意。不过,那姑娘在众人面前,提了我过世的叔父,揶揄他没有治好我的白发病,犯了我的忌讳,我要求退婚,家中父母不愿意,我没辙,只要离家出走了。”
说起当年的事情,沈不缺还有几分不快。
当初定亲是遂了他们心意,到后来即便是知道康方好言论有失的情况下,也不想退亲,而开罪窦柏章,这样的结果他不能接受。
“这么说来,你还挺有苦衷。”
战栗揶揄道,总觉得是别扭。
以前,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从来没想到这么细致的问题。
到今儿才想起来,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前提是夫妻。
可这夫不成夫,妻不是妻,过的糊里糊涂,真细究起来,就是觉得别扭。
“苦衷说不上,只是……”
把本该涉及到父母的话被沈不缺略去了,只是给战栗一个结果,“那姑娘后来退婚了,隔年就另嫁了。应该嫁的不错,反正比跟着我强。”
这下战栗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已经退婚的亲事,再追究反而显得她小肚鸡肠。
一下子就沉默下来。
战栗也没从沈不缺的怀中下来,一夜未睡,生了几分困乏,打了个哈欠,便靠着沈不缺温暖厚实的胸怀睡去了。
沈不缺低眉,顺了战栗的垂发,也仰头靠在藤椅上睡去。
夜色凝重,山月似钩。
大概是经历惊心动魄的一夜,困倦袭人,一夜无梦。
战栗醒来的时候,是被某个微小的动静惊醒的,抬起头想细细查看一下,抬眉睁眼确是无尽的黑,这才发现自己被沈不缺的肩膀护在怀下。
拨开沈不缺的手臂,战栗抬起头来,却撞上某个冷面不善的目光,着深色青衣衫,佝偻着身体,脸上挂着几分诡异的表情。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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