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的目光从并州散开,投放在了天下大事上面,遂问道:“大汉国内是否太平?”
“月余之前,荆州江夏郡蛮兵起事反汉,与庐江郡黄穰起义军合兵,有众十余万人,连破四县,朝廷震动,天子诏令庐江太守陆康率军进讨,大破之,江夏蛮诸军投降。”
张刑将这件大事称述完毕之后,这才苦着脸道:“如今天下,鲜有太平的地方,毫不夸张的说盗贼横流,肆虐乡野,随处可以听闻造反之流掳掠乡里,诸如荆州这次兵祸之所以影响甚大,无外乎乱兵人数众多,攻克县城所杀官吏甚多,至于其他为祸不大的起义,全靠地方郡县官吏弹压。”
张辽略微一想也就明悟,郡县官吏能够镇压的起义,自然在职权范围内就能解决,如果小股流匪都要上报朝廷,政绩还要不要了,升迁还想不想了。
直到弹压不住治下的乱匪,无奈之下才会上报朝廷。
汉室积威甚重,乱局渐显之时,牛鬼蛇神都会粉墨登场,想要有所作为难逾登天,名载史册的造反者不知凡几,都在撼动着汉室江山,可真正能够撬动这块巨石者少之又少。
其实,之所以起义频发,大多还是世家大族和地方豪族兼并土地所造成的恶果,失去土地的民户越来越多,一无所有的庶民只能拿起农具争一个活路。
张辽知道,不久之后的黄巾起义方能让汉室社稷倾塌一小半,虽然不到一年的时间黄巾起义就被镇压了下去,可是,流窜在州郡之间的余孽依旧侵吞着大汉的统治基础。
一夜深谈,张辽对乱象渐生的时局有了一个初步了解,他能够想到,起初的造反者,大多为后来的大汉社稷的掘墓人提供了拥兵自重,剿匪立功的机遇。
之后,这些靠着剿灭乱匪起家的大汉社稷之臣,才是覆灭汉庭江山的罪魁祸首。
张刑打了一个哈切,甩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张辽的不耻下问,让他心中畅快,未来的张氏门庭就靠张辽两兄弟撑着,看到张辽如此好学,岂有不高兴的道理。
如果他知道张辽的其余想法,不知会作何感想。
张辽将心思放在了雁门郡上面,满怀期许问道:“雁门郡之内,可有勇武之人?”
“马邑县之南的楼烦县,倒是有一位猎虎郎,其人长居山野,射术一流,以猎虎换食而出名,勇武惊人,大家唤之猎虎郎。”张刑说完之后就明白张辽抱着什么心思,笑着道:“此人心气很高,楼烦县尊想要征辟他为县吏维护治安,他拒绝不受,声称自己习惯同野兽作伴,不愿与人为伍。”
“姓甚名谁?”
“曹性是也。”
“这是一位猛士。”张辽由衷的感慨。
同时他也明白,这样的猛士不仅深受县尊的器重,恐怕连郡守都对其青眼有加,只是因为曹性不服教化,不受征辟自然也就不再重视,对于郡县官员来说,一个服从上令的猛士才是真正的猛士,不遵从命令再有勇武之名也是无济于事。
“猎虎郎自然是少见的猛士,几乎郡内所有地方豪族都表示过拉拢之意,许之丰厚财货,可是,这位猎虎郎都嗤之以鼻,其中就包括我们张家。”
张刑给张辽浇了一盆凉水,不让张辽再抱有不切实际的拉拢幻想。
张辽不以为然的笑笑,继续问道:“还有其他猛士吗?”
“要论草莽猛士,我只听说过这一人,郡内不曾听闻还有其他勇武不凡之人。”张刑思考了片刻肯定的回答。
“打听一下曹性的家人,我自有谋算。”
张辽自信满满的吩咐,既然碰到一位难得的未来健将,无论如何也要将其收归到张氏门下,他就不信那个邪,要是凭他穿越者的身份还不能让曹性另眼相看的话,也太丢脸了。
“真要去拉拢曹性?”张刑慎重的追问。
“当然,此行势在必得。”张辽格外的富有底气。
张刑起身离开前去办事,他也想看看,张辽要如何行事。
虽然他坚信,张辽不可能成功,可是他隐隐有一种期待,觉得张辽或许可以成事。
张汛听闻张辽要离家的目的之后,甚为恼火,不顾脸上的指甲血痕,气愤的指责道:“为了一介猎虎莽夫,你要远赴楼烦县,这是为何?”
归根结底,这还是地方豪族的脸面和尊严在作祟。
在张汛看来,能够抛出善意,对方若是接纳才是正理,这是互惠的双赢局面,不顾脸面亲自找上门去拉拢,也太丢人现眼。
张辽心里清楚,任何时候折节下交都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可是,但凡是掌权者,真正能够做到礼下与人者又有几个。
他能够想到,那些拉拢曹性的所有人,恐怕都抱着一样的心思,无论是县尊还是地方豪门,最大的诚意就是派出一两个人去表示意图,肯定没人屈尊亲身前往。
这样做也有好处,就是保证拉拢得来之人不会反扑自己,像曹性这样的桀骜不驯之人,怕是他们驱赶的对象。
毕竟听话的勇武之人才是他们任用的前提,反之,情况可就大不相同。
“兄长,我自有打算。”张辽的态度非常执拗。
如今并非乱世,对于草莽猛士多有芥蒂,如果真的到了乱世,越是勇猛之士越受欢迎。
趁着这个间隙,张辽觉得自己可以大有作为一番,等到事态糜烂之后,就可以依靠强有力的阵容立足于世。
可惜,他的这份坚持很容易遭到非议,只能靠他自己力排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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