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头露出了张玄生熟悉的憨厚表情,“儿子,放心,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你拜堂!”
“是吧,孩子他娘。”
董璇笑了笑,一盏玉瓶出现在手中,“还说我急着抱孙子,看来是你更急啊。”
外界,那巨大空洞中诸天投影的世界画面一个个暗了下去,如同繁星在熄灭,到最终化为纯粹的黑。
仿佛所有的世界都消逝了,而这里就是最终的战场。
张玄生看着父亲手腕一转,那漆黑的烧火钳银光锃亮,晃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柄紫气飘扬的仙剑。
诸多魔神咆哮着杀来,却挡不住这男人随手的一剑。
谈笑之间,便有数百魔神陨落,而男人白衣飘飘,不沾滴血。
“张百落……一剑凌尘,旧神百落,果真不凡。”
忽然,所有的魔神都散开了,一团氤氲的黑色迷雾出现,那些原本可以轻易毁灭诸多世界的魔神们各个跪下,像是觐见无上的王。
用的是人类的语言,就连张玄生都听懂了,可他却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唉,如今年纪大了再听到这称呼,真是觉得尬人,亏你还念的如此正经,不嫌绕口吗?”
然而张百落叹了口气,挠了挠头,似乎是感觉这种称呼评价很是丢人,就像是人老了回顾自己年轻时的黑历史一般。
“呵呵呵,你也有后悔的时候,当年在我面前炫耀这些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跟个没长大的小孩儿一般,一点都不成熟。”
董璇捂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嘲讽自己的夫君。
夫妻俩一唱一和,丝毫没有把那看起来就极为恐怖的君王放在眼里。
“既然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应该称你为……运主吗?”
君王并不动怒,旧神已然回归,新旧往复,世间伦常,更古不变,祂即将登基,对于死人总会多些宽容。
“哦?这个称呼也许久没听到了。”
张百落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回想。
“镇万界气运,可你现在……还镇得住吗?”
君王的语气中透着怜悯,这个男人曾经在旧时代称尊,威服环宇,如今在大势面前也只是螳臂当车。
“镇不镇得住你说了不算……”
张百落晃了晃手中的剑,那姿势像是小孩子炫耀他的玩具,“它说了算。”
说罢,一剑斩出。
世界的概念顿时消散了,一切都破灭,一切都归墟,天上天下都燃烧的火熄灭了。
魔神们哀嚎恐惧,祂们退缩,祂们逃窜,只剩那位君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唉,如你愿入新世界,吾可携你称尊。”
君王叹息了一声,显然祂接下了。
张玄生在厅堂门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所有的对话他都无法理解,所有的现象他都看不真切。
印象中的那个老实憨厚甚至窝囊的男人消失不见了,他可以挥手间斩杀诸天魔神,他可以与至尊面前谈笑风生回忆往昔,甚至说上那么一两个幽默的笑话。
权与力都握在他的手中,这是张玄生见过最帅气的男人,顶天立地!
而这个男人,是他父亲。
印象中忍气吞声待人谦和的母亲,日复一日枯燥的劳动,苍老在她身上来的快极了;可今日母亲不再苍老,变成了他见过最美丽的女人,天上的仙人在母亲面前都要低眉。
张玄生曾经无数次在心中腹诽父亲的窝囊,母亲的谦让,可今天父亲不窝囊了,母亲变得凌厉了,他却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忽然想把自己曾经腹诽过,甚至说出口的话都收回来。
现在的父亲母亲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好,可他还是惊恐,他不想这样。
他想要自己原本的父亲母亲,想要他原本朴实平淡的生活,想要他那简简单单的幸福。
而不是这样昙花一现的神话,神话过后是永久的悲伤。
是的,聪慧的他看出来了,今日已经是绝地。
父亲的语气平淡,母亲看自己的眼神温柔,都想告诉他一个消息“没事的。”
但父亲母亲两人紧握的双手,却出卖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什么时候你才会最想握紧挚爱的手?
是初恋之时吗?新婚之夜吗?是诞子结束之后吗?
都不是。
是你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啊……
只有握紧什么,你才能直面死亡,无畏的前行。
大战开始了,黑色的魔神如雨点般陨落,而那位君王高高在上,俯视着这一切,没有丝毫的波动。
不知过了多久,张玄生都已感到腹中饥饿,眼神困顿。
蓦然,君王出手了,那是万界倾塌之势,落在实处却又在方圆之间。
“咳——”
张百落咳了口血,笑着对妻子道:“没想到这东西还有点力气。”
“让你回来后这几年注意锻炼身体不听,成天靠着那点军伍补贴偷懒,看看,身体都生锈了吧。”
董璇调侃嘲讽,只是嘴角也带了一丝殷红。
“爹,娘!”
张玄生再也忍不住,呼喊道,他迈步想要出去,然而却发现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其隔绝。
他奋力的拍打,可无济于事。
外面的大战继续,爹娘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们不是无敌的,他们会死!
“呼——孩子他娘,你是不是针线活做多了,出手愈发犀利啊!”
张百落靠在厅堂前的柱子上,喘了口气,对妻子恭维道。
“那是,你以为就像你成天光劈个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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