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晚饭时分,春丫和春宝回了家。
春丫采了一篓子的草药,春宝捡了小半篓子的知了壳。
两人还捉了一条大鲤鱼,用草藤串了鱼嘴,那鱼还一扭一扭的呢。
姐弟俩兴冲冲喊着钟氏,“娘,娘,快看看这条鱼,好肥呢,咱们晚饭吃红烧鱼吧?”
二人跑进了木板屋,才进门,便愣住了。
钟氏正坐在凳子上,抹着泪呢。
春丫吃惊地看着钟氏,“娘……,娘你这是怎么啦?脸怎么回事?怎么伤着了?”
钟氏的脸上,有道指甲印。
“没事儿……,你们回来了?渴了吧?娘洗个甜瓜给你们吃。”钟氏背过身子去,抹了抹泪水,强笑着站起身来,走出屋子洗瓜去了。
春丫心里疑惑,一定有事情发生。
春宝走过来,小声问春丫,“春丫,是不是爹回来,打了娘?”
春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春宝眨着眼,“那是怎么回事?谁打了娘?”
春丫低着头,想问题,这时,她发现篓子里装着一堆破布。
“咦?这是什么?”她拎起来看。
旧衣裳,但全是破的,口子还很整。
这些衣裳,不是她和春宝的,也不是她们娘的,像是替人家洗的那些衣裳。
春丫心里明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去问问娘原因。”
她走出木板屋,外面,钟氏正在给甜瓜削皮。
春丫走过去,轻声问道,“娘,那堆破衣裳是怎么回事?怎么破得齐齐整整的?那是别家的衣裳吧?”
“娘不小心弄坏了。”钟氏讪讪一笑。
春丫不满意这个答案,“娘,衣裳是你自己不小心弄坏的,可这脸呢?也是自己弄伤的?”
她指着钟氏的右边脸上,问道。
钟氏低着头,右边脸那儿,散着一缕头发,但低得太下了,那伤痕还是露了出来。
“你这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呢?我走路不小心跌了一跤。”钟氏大声埋怨着春丫。
春丫不相信,摇摇头,“娘,你说谎呢,是不是谁打的你?”
钟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说对了吧?谁打的娘?”春丫冷冷问道。
“别管了,娘的事情,娘自己解决。”钟氏心里叹了口气,“你还小,大人的事,你少问。”
“我哪里小了?我都十五了!”春丫急着说道,“娘不说,我问村里人去。娘除非是被人关在屋里打的,没人看见,只要有人看见了,我一问准能问出来。”
“这你孩子,行了,行了,跟你说吧。”钟氏叹口气,春丫真的是大了,敢使性子了,她一问,也一准能问出来,“是飞翔姑姑打的。”
“什么?她?她为什么打娘?”春丫惊讶了,“娘哪里得罪她了?”
“娘多管闲事了。”钟氏冷笑,“她两口子打架,我不过是劝了下架,她就发火了,把衣裳也全砍烂了。”
“不讲理!”春丫冷哼,“我问问去,她凭啥打娘!”
她转身便走。
钟氏拦着她,“你别去,你哪里打得过她?”
“我只问问,我不跟她打架。”春丫甩开钟氏的手,往骆阿香家跑。
“哎,回来,春丫!”
春丫跑远了。
钟氏跺了下脚,将手里削了皮的甜瓜塞到春宝的手里,“拿着,乖乖坐在这里等着,娘去找姐姐。”
“娘,我也去。”春宝委屈巴巴着说。
“娘马上就回来。”带着短腿儿子,她可跑不快。
“天黑了,我一个人怕。”春宝眨巴着眼睛。
钟氏叹口气,“你到阿东哥哥家玩会儿,好吗?”
阿东是钟氏邻居的小儿子,比春宝大两岁,两小孩时常一起玩。
“不要,阿东哥天一黑就会睡觉,他睡着了就不跟我说话了。”春宝叹气。
钟氏心里急,也不出别的办法了,只好说道,“那好,我带你去,不过你听话,不许闹。”
“我知道的,娘。”春宝乖巧点头。
钟氏关了木屋门,背起春宝,快步往金山村跑去。
两村之间隔着二三里路呢,她又背着儿子,又没吃晚饭,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半道上,她遇到了从集市上回来的李娇娘和骆诚。
李娇娘疑惑问道,“六婶,你这是上哪儿?怎么跑得这么急的?啊呀,你这脸上是怎么回事?”
骆诚的马车上,挂着个琉璃马灯,这是李娇娘前不久买的,花了好几百文钱。
虽然贵,但十分的实用,风吹不熄,雨淋不熄的。
琉璃灯里,燃着只蜡烛,烛光照在钟氏的脸上,那条指甲挠的血痕,看得清清楚楚。
钟氏讪讪着笑道,“我跟春丫那孩子吵架呢,她挠了我一下。”
“不对,是骆家大姑姑挠的,春丫气不过,找大姑姑评理去了,娘不放心春丫,背着我来找春丫。”春宝年纪虽然不大,但听得懂话。
刚才钟氏和春丫的说话,他听见了。
他帮不了姐姐,姐姐找人评理,他心里担心,就非嚷着要来看看。
李娇娘眯了下眼,“大姑姑?陈银花她娘?”骆家女儿少,男丁多。
大家口里说的大姑姑,便是骆阿香。
“唉,你这孩子,哪那么多的话?胡言乱语瞎说什么呢?”钟氏偏头看一眼背上的春宝,喝骂道。
“我哪里瞎说了,我说的是真的。春丫跑走了,就刚才。”春宝哼哼。
李娇娘跳下马车,对骆诚道,“骆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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