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盛抬眼,看白凌的面色平静,不知他在想什么。
“皇上今儿跟我说,焚祭之后,你便有位列仙班的资格,所以家中还会供一份你的牌位,会单独设立祠堂。白家祖上也没有这样的待遇,你是第一个。”
白凌笑了笑,“我若真成了仙儿,定时常飘过来保佑白家,保佑父亲和弟弟。”
白延盛苦苦一笑,亲自给儿子满上一杯酒,叹息道:“活了二十二年,平白走一遭,后悔吗?”
“不后悔。这二十二年能为父亲和皇上分忧,是白凌的光荣。”白凌坚定答道。
白延盛眼中放光,欣慰地扯着嘴角笑着,“你能这么想就好。也不愧是我白延盛的儿子。你要记住,忠诚比一切都重要。为南炎牺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句话,白延盛在白凌小时候至长大成人,就说过无数遍。
但今天说得尤为沉重。
以前白夫人听了会不高兴,但白凌也会笑着答应父亲。
“谨记父亲教诲。”白凌一如既往道。
门口进来了守卫,道:“侯爷,大少爷,东宫托人来带话,让大少爷午饭过后赶紧去宫里一趟。”
白凌轻轻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白延盛看出了白凌的为难,也知道他今日给了太子一封信。
“太子有些小孩子脾性,想必会闹些性子,你若不想去就不去,免得弄得大家都难堪。”
白侯爷的言下之意,自然是想让白凌不去东宫。
太子优柔寡断,虽是善良,但也多愁善感,毫不理性。加上又才死了亲姐姐,必然心灵脆弱,不愿意看见好兄弟再赴死。
白侯爷猜,太子阻止不了此事,也会在白凌哭上一通。
白凌想了想,还是起身道:“我去见见他吧。就算告别。”
白延盛拉住了白凌,“你完全不必为了这个太子扰乱心绪,他——”
“爹,太子殿下不是别人,他是对我很重要的朋友,是知己。”
白凌笑笑,挣开了他的手,命令仆人给他准备更衣。
白延盛站起身,对着白凌的背影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后厨去准备。”
“不用了,爹。”白凌扭过头,“晚上我要去一趟陶府,有事情需要和大理寺交接。回来会很晚,不用等我吃饭。”
他匆匆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白延盛又坐回了饭桌旁,愣了很久很久,才对身边的下人吩咐,“准备些素饺子,少爷爱吃,晚上给他留着。”
“是,老爷。”
……
冀鸰宫外栽了很多桃花树,如今都开满了花。
白凌踏入的时候,想着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冀鸰宫的桃树了,于是多看了两眼才进殿。
容鹤正在摆弄着棋盘,看起来很悠闲。
棋盘旁边,压着那封白凌的亲笔信。
“太子殿下。找我有何事?”
容鹤笑着抬头看他,“没什么,就是这封信上面的内容我有一些看不懂,所以就召你进宫来问问,关于也录文书的线索。”
白凌坐在他的对案,“也录文书我会再写一份详细的描述。寻找也录文书的关系和人户,我也都会转交给太子。”
“你做事,向来都是完美无缺的。”容鹤目不转睛看着白凌,明明嘴角带笑,眸色却森寒冷厉,“所以,只给我写信,不打算见我,也是你的最佳安排吗?”
白凌稍稍低眸,面冷如霜,“时间只剩下七天,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况且,焚祭的前三天,需要日日斋戒沐浴,还需要和天师沟通祭祀当日的细节,确实比较忙。”
容鹤一边摆弄棋子,一边无奈冷笑,“你的口气,像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而已。”
“比出远门重要。这是十分庞大的仪式,焚祭后,南炎朝的历史上白家也会添上光辉的一笔。今后,南炎也将步步顺利,天下祥和太平。”白凌道。
容鹤手指收紧,可是面色毫无波澜。
他就这样静静地与从容平和说话的白凌相视,目光交融。
白凌的眼神开始略有回避时,他自己的心尖也在颤抖。
不想来,就是不想面对容鹤。
容鹤手中的棋子掉落在地,他弯腰去捡,低低说着:“在你心里,第一顺位果真还是南炎,是白家。”
白凌替他捡起那枚棋子,放在了容鹤的手中。“我心里的第一位,永远是太子殿下,无可撼动。”
二人的手都很冰凉,彼此都别有深意地看着对方。
容鹤捏紧了棋子,努力也想让自己看上去和白凌一样从容平静,“我好像听到了我最想听到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你临死前,哄骗于我?那我倒宁愿你把这话憋着,带进坟里。”
“太子殿下,你该知道,为南炎而死,是我心里最光荣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我的荣耀,必然也是太子的荣耀。我们永远是一起的,对吗?”白凌柔声道。
此时,顾曦走近了殿内,奉上两杯茶。
容鹤没有让她回避,所以顾曦就站在了一边候着。
容鹤释然一笑,替白凌将茶盖揭开,“你解释什么,我又没有阻止你。我们是毕生知己,我当然知道你将焚祭视为你心中的荣耀和信仰。我恭喜你啊。”
反正他从小就是被洗脑长大的。容鹤心里嗔笑着。
白凌对容鹤这样的话有些晃神,茫茫然然地回道:“多谢太子谅解。”
二人喝了几口茶,容鹤又道:“对了,焚祭的仪式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我最近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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