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将货车相片投影到墙上,在黑板上画出货车路线图。
另一组侦查员马兵谈了现场调查访问情况:事发时正是附近几个仓库最忙碌的时刻,很多货车进进出出,没有人特别留意有一辆货车在此短暂停留。
两组侦查员谈完基本情况,丁浩清了清嗓子,道:“情况很清楚,犯罪嫌疑人只有一人,熟悉现场情况,提前做过精心准备,车辆和相貌都有伪装。我提出一个问题,谁来回答?这人费了如此多周折,弄了一台冰箱、一个冰柜和一台空调,总价值在七八千块钱,一万块不到,他是神经病吧?动机是什么,这一点很关键。”
侯大利桌前放着几张货车相片。他闭上眼,货车便出现在脑里,包括外部细节特征,都很清晰地“复制”在头脑里。
李大嘴道:“我来给这个诈骗犯画个像,这人是老贼,胆大、狡猾、贪婪、愚蠢;或许在监狱里关过,没什么文化,与时代有些脱节。后面一条是直觉,没有任何根据。”
丁浩道:“大利,你怎么看?谈具体一些。”
刑警中队的刑警大部分来自山南警察学院和秦阳公安学校,还有几个是转业军人。山南政法大学刑侦系的大学生很少到基层,刑警们都想见识刑侦系学生的破案水平。
侯大利没有怯场,道:“我同意师父的判断,这确实是一个笨蛋老贼。他弄这三样都是家里要用的,十有八九是家里恰巧缺这三样,顺手就搞了。这个老贼不懂高科技,在停车的位置有十三个烟头,我全部提取了。烟头上留有指纹和唾液,指纹可在省厅指纹库里比对,如果是老贼,或许就能破案。唾液里有上皮组织细胞的dna,这种老贼说不定也会在省厅dna信息系统留有信息。”
丁浩慢条斯理地道:“大利提取的烟头,极有可能就有犯罪嫌疑人扔的。但是大部分应该不是嫌疑犯的,嫌疑犯在这边时间短,不会留下这么多烟头。马兵,送货员提到过老贼抽烟吗?”
马兵摇头,道:“我问过老贼是否抽烟,送货员没有印象。”
侯大利解释道:“烟头分布在货车停留的位置,有三个烟头很新。我在物证交接中注明优先检查这三个烟头。”
丁浩摆了摆手,道:“支队这一段时间够呛,年轻女孩子被jiān_shā,破不了案,无法交代。技术室忙得脚板翻到脚背上,这种小案子的检材送过去多半会被拖时间。我们先用老办法,老办法解决不了问题,再按支队要求三天之内送物证。现在我来做个分工,大嘴和大利这一组做两件事情,一是请交警配合,落实车辆最终去向;二是明天继续看监控,查看是否有人踩点。我感觉肯定会踩点,如果没有踩点,情况不会摸得这么准。马兵和何小勇这一组也做两件事,一是继续现场调查,看有什么遗漏之处;二是查一查刑满释放人员。我同意大嘴和大利的意见,这人十有八九有案底,多半是刚回来不久的刑满释放人员,家里正好缺电器。”
散会以后,李大嘴发起牢骚,道:“最烦这种破烂小案,破了案,没有光彩。破不了案,领导会认为连这么一个小案子都办不下来,纯粹是吃干饭的。而且,办这种案子只能靠自己,技术部门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力量来支持。”
牢骚归牢骚,办案是刑警本职,李大嘴还是立刻与侯大利一起再看监控。
看监控很枯燥,特别考验耐心。视频不是电影,没有音乐,没有表演,没有情节,只有无穷无尽的车流和人流。看了半天,李大嘴和侯大力两眼发疼,胸口发闷,一无所获。
马兵这一组也没有进展。
一个小案,难住了二中队一群老侦查员。
这在刑警中队也算寻常事,丁浩做出决定,道:“事情还多,你们几个不能全部陷在一个案子里,暂时放一放,有新任务。”
侯大利有点惊讶,道:“案子未破,放不下呀。我建议查一查烟头,应该有效果。”
丁浩伸手拍了拍侯大利肩膀,道:“总案值不到一万,算是小案子。十几个烟头要查指纹和dna,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在信息库,也有可能不在,更何况,查完了不一定找得到犯罪嫌疑人。你算算,这得投入各部门多大精力。作为中队长,我得考虑效率和成本。这种小案十件有五件破不了,人力有穷尽,刑警不是神仙,你要接受这个现实。好钢要用到刀刃上,我们今天要开一个局,投入二中队所有警力,大家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事上。办完这事,你们继续查这件诈骗案。”
dna技术虽然说是较为成熟的技术,可是对基层中队来说,使用dna技术的时候很少,主要还是倚重指纹和足迹。丁浩发自内心地觉得一个小案子居然使用dna技术查验十几个烟头是很扯淡的事。
作为中队长,案子破不了发愁,中队没钱也发愁。如今中队经费紧巴巴的,油钱紧张,队员外出办案费用有不少是自己垫付。今晚这一局经营了一个月,到了收网关键期,不能因为这个案子耽误。
李大嘴是老板凳,明白丁浩难处,不再多说。
离开中队长办公室以后,侯大利低声问道:“师父,丁队说是要开一个局,什么意思?”
李大嘴拍了拍侯大利肩膀,道:“局就是赌局,抓了赌博场子,我们会分到一部分经费,利国、利民、利中队。前两天就有哥们儿蹲点,估计踩实了,今晚行动。我们确实要把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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