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利惊讶得合不拢嘴,道:“你是法医,怕老鼠?”
田甜给了侯大利一个白眼,道:“我是女人,有哪个女人不怕老鼠?”
田甜办公室摆着一颗骷髅头,这让侯大利产生了田甜不是正常女性的错觉。得知田甜怕老鼠以后,他才意识到田甜是年轻的城市女子,城市女子怕老鼠挺正常。
“既来之,则安之,我发现蒋案和朱案很接近,凶手作案思路基本一致。”
“你还真是痴迷。”
“反正没事,看卷宗就是生活。”
谈起案子,侯大利兴致颇高,重放投影仪,与田甜一起寻找朱建伟案和蒋昌盛案件的相似点。
在刑警支队重案大队会议室,第四次案情分析会仍然在继续。
朱建伟是市管干部,且正准备提拔使用,市委对其遇害相当震怒,多次询问案侦结果,压力传导到重案大队每个队员身上,大家都绷紧了神经。
除了现场勘查、法医报告之外,走访组通过询问调查得到的线索同样重要。重案大队排除了情杀、财杀以外,将关注点集中到“朱建伟即将被提拔为报社社长”这件事上。按照一般逻辑,朱建伟死去后,谁获益最大则谁最有作案嫌疑。
重案大队将目光集中到另一个副社长蒋立清身上。副社长蒋立清素来与朱建伟不和,多次在半公开场合批评朱建伟既不学无术,又为了升官不择手段。朱建伟则批评蒋立清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
单位里的较量通常讲究斗而不破,两人矛盾激化,几乎撕破脸皮。
蒋立清在周六早上出门,晚上才回家。
对于全天的走向,蒋立清坚持说到办公室加班,为了集中精力,锁了房门;中午随便买了点面包,对付着吃了午饭,然后继续在办公室。报社明年才搬新大楼,老楼就没有安装监控,无法证实蒋立清是否在办公室。同样,蒋立清也不能证明自己全天都在办公室。
凌晨一点,市交警队传来消息,在出城的监控中找到蒋立清的车,在上午九点,能清晰地看到蒋立清驾驶汽车离开城区,恰好就是前往李家水库方向。
种种线索汇集起来,副社长蒋立清有重大作案嫌疑。
凌晨两点,朱林回到刑警老楼。以前出现命案,他通宵熬夜是常事,今天只到凌晨两点就觉得疲惫异常。老婆睡眠不好,若是被打扰将整夜无眠,他干脆回到老楼。到了老楼,意外看到三楼档案室还有灯光。他来到档案前室,见田甜也在,问道:“你们都没有回去?”
田甜自然不愿意说怕老鼠不敢回家,默不作声。
侯大利道:“我们回看了遍蒋昌盛案,作案思路和手法都和朱建伟案极度相似,怀疑是同一个人作案。朱支曾经多次提起案件的味道,我现在就嗅到了相似的味道。”
犯罪分子在连续作案过程中,得逞机会越多,作案的手段、方法的相对稳定性越持久,这是行为定式。持久并非一成不变,犯罪分子往往在保持主要特点的同时,作案手法会有微小的进化,有时是变得高明,有时是变得更残忍。
“明天上午还要开碰头会,侯大利参加。”朱林暂时没有提及蒋立清具有作案嫌疑,只是让侯大利跟着自己参会。
第二天上班时间,朱林、侯大利来到重案大队小会议室。参战刑警大多是熊猫眼圈和青黑面孔,不停打哈欠。为了提精神,绝大多数刑警都在大口抽烟。
副局长刘战刚进屋后,推开窗户,道:“再熏几天,你们都会变成腊肉。案子要紧,大家身体也要紧。黄卫,蒋立清把去向说清楚没有?”
黄卫道:“蒋立清咬定全天都在办公室。”
刘战刚怒道:“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向市委常委会汇报案情时,纪委段书记建议先双规蒋立清,控制住人,免得出意外。”
朱建伟遇害后,其妻子刘红认定是蒋立清杀害了丈夫,于是向纪委提供了蒋立清受贿的明确线索。朱建伟早就掌握了这条线索,原本准备作为与蒋立清竞争的秘密武器。朱建伟在竞争中获胜,这条线索便搁置起来。
黄卫自信地道:“朱建伟的衣服上有血迹,我们已经提取了蒋立清的血液,今天上午就能出结果。若是对得上,那就是板上钉钉。”
刘战刚望着屋内众刑警,道:“大家辛苦了。血迹对比结果未出来,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还有什么想法,可以敞开谈。”
侯大利坐在师父李大嘴身边,拿过来蒋立清相片,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对劲,当主管副局长刘战刚发话以后,道:“我觉得有疑点。”
李大嘴正想告诫徒弟“多想少说”,未料到徒弟又要发言,发言必是大炮。他用力踩了徒弟一脚,又给徒弟使眼色。
侯大利知道师父的意思,略有停顿。
在第一次案情分析会上,侯大利提出了两个观点,第一是朱建伟死于他杀的可能性大,第二是岸边有可能出现血迹。后来,这两个观点都得到了验证。宫建伟、黄卫等老刑警不禁对这个毕业于刑侦系的小年轻儿刮目相看,认真听侯大利说话。
侯大利出语惊人:“蒋立清五十二岁,只有一米六三左右吧,是典型的文化人。他和朱建伟本身有矛盾,突然出现在小道上,朱建伟肯定会警惕。在这种情况下,蒋立清不可能干净利索地杀掉朱建伟。我可以肯定地说蒋立清不是杀人凶手,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蒋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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