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从那天起,一切就都改变了。偏偏,我越是警告自己忽略高旻,就越是忍不住偷瞄他,关注他每日的一举一动。
他好像发现了小心翼翼的我,每次脸上都有若有若无的笑意,望着我的眼神足以让我清晰地感觉到,这种关注和在意不是只有我一人。
好景不长,闲言碎语出现了。
“君主,您的两个儿子不能走得太近啊!这会让天下误会,弄出天大的笑话的!”大臣们早已纷纷站党,大半认为我能成为未来的君主,但少数仍旧看好高旻。
父王出于慎重的考虑,居然将我们的府邸分在邬勒国的南北两端,相隔甚远,怕是数月都难以见上一面。
从那日起,我终于明白,我们二人注定南辕北辙,不止是性格作风,就连未来亦是如此。
“若是想要夺得君主之位,便要想尽办法赶走高旻。”我得意的手下对我如是而言,手禁不住微微轻颤,敛去心中的那丝动容我终究点了点头。
他可以获得自由,像本性那般恣意,但我做不到。
我想方设法地让他中计,根据他之前偷偷透露给我的秘密——他每次接触花粉便会浑身起红疹子,陷害他为感染瘟疫的人,进谏让父王将他驱逐出国,为全国的百姓着想。
果不其然,父王在各方的施压下,选择了把这个和自己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放逐。如此一来,我顺利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君主之位。
但是……我没有一点点的快乐,反而痛苦万分。
高旻临行之前含了千言万语,那份失落和绝望是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他的薄唇微张,一字一顿道:“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他嘴唇微抿,带着几分苦涩,转身离去再无留恋。十数载的兄弟情分,毁于一旦。
瞬间的慌乱,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占据,我疯狂颤抖的手脚难以支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旁人的道贺在我耳里变成了天大的嘲讽。
我亲手葬送了他的前程,让他沦落到自生自灭的境地,换而言之,我对手足兄弟变得如此残忍,自己真的有心吗?
自那日起,我彻底改变了,整个人阴鸷凶狠,憎恶世间的残酷和现实。待父王崩逝后没多久,我坐在王位之上,眼里是大好江山,心中是一轮明月。
“哥哥,能不能不去伝凉?我……不想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头一遭,飒香的双眸写满了委屈,泼辣不羁的她竟然像个寻常柔弱女子一般落下了泪水,哀声恳求着自己。
我又何尝不知道,远嫁到伝凉意味着她这一生的蹉跎,要么是被那人玩腻了当破布娃娃扔掉,要么便是落得个凄惨的下场,逃不过一死。
说实在的,我的心早就已经麻痹,在那轮明月骤然被乌云掩盖的那刻起,后路便已然消失,我只能不断前进,成为令亲近之人厌恶的存在。
“去吧。寡人希望你去。”早就看出飒香对我有倾慕之意的我用手抚摸她的秀发,尽量表现出深情与疼爱,她果然天真地点点头,含泪憋出一个笑容。
飒香被泪花打湿的睫毛轻颤,她哽咽着抱住我,在我耳畔说道:“只要哥哥想,那飒香便勇于承受一切。”我只感觉五脏六腑疼得扭曲,快要无法维持自己冷血无情的形象,忍不住要拉住她。
这些人明明可以远离这样卑鄙无耻的我,却还要傻乎乎地真心以待,究竟是为了什么?
强忍下内心的纠结,我恢复平静后依旧是铁石心肠的一国君主,阴森森下令:“翌日启程。”无妨,被厌恶就被厌恶罢,他生来注定了这般的下场。
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而行,直至他追杀暗厉堂堂主欧阳嘉芮之时,再次遇见那熟悉的面庞。清冷皎洁的月光下,那清瘦修长的男人默默望向自己,波澜不惊的眸子闪过一丝痛苦。
不行!我所有的理智在他面前溃不成军,竟然忘记了眼前的危险悄然靠近。
再次睁眼,得知欧阳嘉芮要我交出幻影国的通行令,我其实并不在乎,只是怔怔地盯着日思夜想愧疚面对的那个人看,发现他一直躲着自己。
终于,待众人散去,他开始找我谈判,好像从前的事情对他而言并没有那般重要了。
“所以呢?这又有什么意义?你快乐吗?”高旻的一句话,如雷一般在我的脑海里轰炸而开,我压根无法反驳他,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些年来活得比谁都痛苦。
手默默攥紧成拳,我终于下定决心,跟在他身旁,享受这短暂的欢愉。即便他憎恨我,能够默默付出补偿当年的过错,我也心甘情愿。
得知飒香的遗愿是被燃烧殆尽后骨灰被埋葬在邬勒,压根没有一丝一毫提及自己,我瞬间便反应过来,她应当是对我失望透顶了。
“呵……也算是好的结果。”我硬生生地憋出一句话,为了维持自己身为君主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形象,扯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可感到力不从心。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如同当初那般,远远地望着自己,平静的眼眸里复杂万分,好似能够看透一切。我在高旻面前是难以伪装的,他早就看穿我的所有。
那他……还恨着我吗?
这个问题,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可心里还是没有谱。
直至……在巫师魔茵的宫殿苦苦血战之际,我敏锐地发现一名卫兵对身受重伤难以抵挡的阿星掷出一把短刀。
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我的身体下意识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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