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父子三人一路向村南头走去,不久就来到了马公私塾。
太阳就要出来了,朝霞的光辉已经越来越亮眼,很快烧红了那东方天际的云彩,太阳就快出来了。看来今日起那遍地白雪要开始融化了,这天要会比前几日冷些。
村里的私塾是根据村里的忙闲时节来上课的,总体来讲,春耕夏种秋收,所以唯有冬季才是中阳里这一类的村庄里的一些家庭集体送伢子们上私塾的时候,其他时间也就是三三两两的,或者今天你、明日他的,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味道。在这里学文认字的从七岁到十五岁的都有,但如樊家俩兄弟这样才五岁的根本就没有。
樊老大原以为自己来得够早的了,哪知到了这私塾,马老夫子早就到了。当然这会儿时间还早,私塾里的学生还是没见有人来到。
“老夫子,早。这个,来晚了些,真是……”樊老大很是有些不自在,本来还是起了个大早的,谁知道老夫子倒是先到了。
“不晚,不晚。是老夫今天来早了。”马老夫子边说边用右手的几个手指捋着自己的花白的胡子,笑眯眯地道:“这身后就是你家那俩小子吧,谁是那樊无名?谁又是那樊卷帘啊?”
“夫子好,我是樊无名。”樊无名上前一步,从他爹樊老大身后走到他爹左手边,抱拳躬身说道。
“夫,夫子好,我是樊卷帘。”樊卷帘有样儿学样儿,也上前一步,站到他爹右手边儿,抱拳躬身。
“好,好。”马老夫子一见这俩小子这个样子,不由连声叫好,“樊老大,你家这俩小子,咋一看那,就是一个聪慧机灵,一个沉稳忠厚,好,很好。从今日起就都留下吧,每日里都到我这私塾里来,老夫将尽我所能的去教他们。但愿我这一辈子也能教出几个国之栋梁、经国济世、出将入相之才。”
“这,这有些太夸张了吧,虽然我实际上现在堪堪算是个初入修仙之人、一个炼气期的修真者,又岂是那些所谓位极人臣的凡夫俗子可比拟的。可这马老夫子一介凡人难道真会一眼能看出点儿什么?所谓见字若面、看相算卦,那可都是属于专业的修真领域的真才实学。可这马老夫子他姓马不姓徐啊,不是那史有所载的徐福啊,呵呵。”樊无名听闻马老夫子如此雄心壮志,不由有些好笑,自个儿在那儿胡思乱想起来。而樊老大听了这些话,则是有些目瞪口呆,又傻乎乎的笑得合不拢嘴。
“这,这,不敢、不敢……只求这俩小子……”
“是啊。人那,可要有点儿自知之明。”这樊老大正准备谦虚几句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嘲讽的声音:“还出将入相?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吧?我夫家那本家刘太公家的老三儿子刘季回家下地种田去了?哈!马老夫子,您老,早啊。”
“你是?”马老夫子看着这面前不知何时进了这私塾小院儿,正站在樊家父子身后,牵着个小孩儿,这陡然大声的中年女人,想来是村子里哪家的,来送伢子上学的。
“呦,马夫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呢,是这村里那刘老二家里的,去年冬天我家相公可是带着我家这大伢子准备来这私塾学些日子的。可是家里穷,没凑得起那钱粮。这不,今日听说这私塾开始不收钱粮,免除钱粮教村里的伢子们了,我呀,这不,这一大早就带着我家大伢子过来了。”来者正是那路上遇到的刘老二家里的。
“不收钱粮?怎么可能?不收钱粮,我自己如何活命?我那一家老小又如何养活?”马老夫子见这女人话里夹枪带棒的不由很是有些恼火。
“奥?难道是我听错了?没这回事儿?那这樊老大家……”刘老二家里的斜着眼看着樊家爷儿仨,拖着怀疑语调的加长音。
“那,这是樊无名,就这,樊家二小子有着一般孩子没有的能耐,老夫见之很是欢喜,故而免去其钱粮,与你何干?有何不可?”马老夫子有些急了,很是不满地看了看正满脸通红的樊老大。这个中阳里是太小了啊,这才一夜的功夫就……这村里的女人们有几个能是好相予的,反而是男人们在这些事情上拉不下脸来。
“奥?樊老大夫妻俩真是好福气啊。”刘二家里的看看樊家俩儿子,又指着樊无名:“就这小伢子,能有啥子个能耐那?老夫子,你可不要欺我是个妇道人家。”
“他,他没上过一天学堂,可却会自己取名、取字、写字,而且一手我大秦之小篆,虽是用木炭书之于木板,然而却写得非常之好,令老夫大为惊叹。不知贵公子可有此能?若有,老夫同样免除那学杂钱粮物。”马老夫子看来是很生气了,说话已开始文绉绉了起来,这看来是古往今来所有真正的读书人,尤其是那些一辈子从事教书育人工作的老夫子们的共性特征之一。
“奥?原来只要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啊。我家大伢子还真是不会,不过没关系,我这就去回邻村我那娘家去,找我那平日里给人算命打卦的二叔,教会我这大伢子学会写自己的名字,那,那什么小篆。估计最多也就两三日吧,到时候,我再来找马老夫子。”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马夫子,你老人家可是教了一辈子书的读书人,这做人可要公正啊。”这刘老二家里的虽然也是个目不识丁的,但看来这“君子可欺之以方”却是无师自通不用人教的,是融入了骨子里、完全无意识的乡间生存智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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