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座已然废弃的棱堡,江炎依稀能从内部宽阔笔直的石道、密密麻麻的房间、一座接一座的中型仓库,想象它还完好时,这里的繁荣景象。
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空气中都透着财富的味道。
只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为过去。
唯火与血还存,无声诉说着某些灾难的创伤。
闭了闭眼,江炎从悲伤的情绪中挣脱,强让自己不去过多的联想,整个人飞身而起,盘绕着低空掠过。
他在寻找独属于白鹤商会的隐秘印记,以籍此确认,白鹤商会夜槐据点还有没有别的幸存者。
如果有,如果还留下标记,江炎不介意将其救下来。
而且,他也需要通过这件事,掌握更多的细节。
唰!
突然,江炎在一条巷道的拐角处停了下来,探出手掌,将一块方方正正的青砖抽了出来,端在近处,仔细瞧了瞧。
这是块同样被烈火灼烧过的砖块,露在外面的那层有些发乌,左侧下方,还有一个深深的凹坑,很是明显。
江炎手掌顺着青砖的纹路细细摩挲一遍,将某处的漆黑擦了下,露出砖块原本的颜色。
而在这个位置,隐秘刻画这一副图案:
云如浪卷,后面隐约是一只抓向天空的巨爪。
对于常人来说,这幅图案比之孩童涂鸦都要简陋,都要抽象,但让白鹤商会之人来看,便可以一眼将之认出。
“还有幸存者。”
江炎合掌一握,将青砖捏的粉碎,无声吐了口气:
“先去城里找找,问问这些家伙,获得更多的情报。”
做完这个决定,江炎再次环顾一圈,将夜槐据点的情况再看一遍后,不再停留,穿过这条不宽的辅道,来到棱堡之外。
嗯?
有人?
武者直觉告诉江炎,在其左前方,那片还算茂密的灌木林中,有隐蔽的视线正看着这边,默默地打量。
“是夜槐据点幸存之人?还是那个敌对势力留下的探子?或者只是无关之人的简单观察?”
心下念头迭起,江炎却没犹豫,脚步前踏,整个人遽然被火焰包裹,炸成一片巨大的烟花盛放。
下一刻,他到了那片灌木密林中。
“你是什么人?”
江炎盯着趴在地上,利用丛林缝隙,密切盯着棱堡方向的人影,眉头动了下,突然出声。
“啊?”那道趴着的人影刚刚陷入目标化作火焰,一下消失的困惑中,背后就传来突兀询问声。
腾!
受到这个刺激,这道人影霍然跳了起来,并在半空转身,做出防御的姿态。
这个时候,江炎终于看清这个暗中窥视他的身影是什么模样。
这是一个看上去约四十来岁的男人,宽额方脸,褐发灰眸,骨架很大,但却显得很瘦弱。
他套着身夜槐贫民经常穿的灰色麻布短衫,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匕首,正紧张的打量着江炎。
眉眼之中,透着深深的惧怕。
虽然是小人物,但到底也对武道了解几分,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肯定是位大高手。
能够化成火雨,这种手段,已经超出男人的想象。
“你是什么人?”江炎见灰眸男子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只得重复一遍,再次问道。
灰眸男子依旧保持戒(紧)备(张)的姿势,没做任何回应。
江炎想了想,随手横向拍了一掌。
轰!
刺目的火柱忽然迸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和难以言喻的高温,一下就将原本还茂密的丛林打穿,灼成一个不算太规则的大洞。
啪嗒!
汗水从灰眸男子额头、面庞、鼻子上快速涌出,汇聚在下巴,成小溪般低落。
“回答我的问题。”江炎声音低沉的问起。
灰眸男子身体猛的颤动了下,竟摆脱了大部紧张,声音有些发颤的回应道:
“我……我是钱阿九,是杨柳坊的贫民。”
江炎目光划过男子依旧破旧的衣衫,没什么表情的继续问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为什么暗中窥视我?”
钱阿九恢复几分灵活,不怎么结巴的回道:
“来这里是为了盯着那座棱堡,记下有没有陌生人会去那里,如果有,就偷偷跟踪下去,记清楚陌生人的长相、记下落脚的地方,再通知该通知的人。”
果然……江炎暗暗点了点头,知道眼前这个家伙不是无关之人,而是属于敌对实力的眼线。
收获还不错,至少知道了敌人是哪个?
他收回目光,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是为谁办事?”
钱阿九没做隐瞒,回答的很干脆:
“我……我没有特别为谁来做这件事,来这里监视棱堡,是我自愿做的。”
“哦?”江炎闻言,看了灰眸男子一眼,来了点兴趣:
“继续说。”
这个时候,钱阿九忽然挺起了胸膛,脸色变得红润许多,声音变大道:
“神使说,这家棱堡势力,是教派的敌人,是应该被彻底灭亡的,我平日受圣教恩惠,这个时候,自然要做贡献。
“我不通武道,只能做些打探消息的事了。”
瞧着胆子变大,神情变得狂热的灰眸男子,江炎瞳孔微缩,心下隐隐多了几分冷意。
在夜槐这里的敌人,他想过很多,有本地宗派、世家,有官家白吃给,有流窜势力过路打劫,却没想到,居然是某个“圣教”暗中搞鬼。
教派啊,想起这个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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