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辰却并没有生气,而是拿了一只手捂住了被薛翎打了的半边脸上,然后自嘲的笑了笑。
薛翎的力度并不大,也没有使出全力。
打完也并不懊悔。
只是侧了侧身,“抱歉。男女有别,世子爷越矩了。”
南宫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我本来还想问你一句,你若是愿意,我现在就去求皇祖母,允了我们,就算给不了你正室的身份,”
这话分外熟悉,前一世,他也是对着她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薛翎眉头紧蹙,她是嫡女出身,又做了两世的当家人,便是落入困境,也绝不会为了苟且偷生而屈居妾位。这样的一句话,对于南宫辰来说,已经给了他所能给的一切,对于薛翎来说,却如同侮辱。
薛翎仰起头,毫不犹豫的打断了这句话,“若是说这些,就不必再说了。”
手里的那个纸团,她随意的丢在了桌子上。
南宫辰看了她一眼,眼神黯淡了几分之后,变得阴翳起来,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却压得很低,“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问你这些,你不愿意与我多说,也没有关系,我只想问问,你不愿意,是因为曾忆吗?”
薛翎淡然一笑,“世子爷,你我自小相识,却一点也不懂我的性子,不关乎其他人,这样的问题,你不该来问我。”
南宫辰平静了些许,“好,我问你,你不愿意回答,但是,关于曾忆这个问题,如果现在是我祖母问出来,你也这样不愿正面回答吗?我看得出来他待你不同,可是你若是跟别人说,你们走动频繁是因为他对你另眼相待,你觉得宫中那些贵人,会有一个相信的吗?”
薛翎的眼睛睁大了些许。
这样的话,从南宫辰嘴里说出来,她有些许的意外。
“你,你与我说这些?是何用意?”薛翎轻声问道。
“阿翎,我自小在王府长大,父母看似相敬如宾,却形同陌路,我经常去薛家走动,心里是羡慕舅舅舅母那种夫妻情深的,我一直以为会是你,”
他长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也特别的不甘心,可是后来也终于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是什么,你的选择没有错,我的确是保护不了你,在这京中一个多月,我好像是慢慢的了解了一些,不过,”
他没有再说话,车中静默了许久,久到薛翎以为他不会再说的时候。
南宫辰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他退挪了几步,“我不希望你死,但是我也不希望死的是自己,今日与你说这些,也是看在你我青梅竹马的情分上,来日如何,各安天命吧。”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薛翎心底一条,她抬起眼。
正好对上南宫辰的视线。
这一眼,透着不舍,不甘,到最后,却终于化作一股淡然,跳下马车的时候,南宫辰的神色黯然了些许。
他说了一句,“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自己去吧。”
薛翎怔怔的坐了好久,视线才落在了桌子的纸团,不再犹豫,她一点点的打开来。
里面写着三个字。
“局中局。”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薛翎却看了出了神,再一次掀开帘子,早已经看不见南宫辰的身影。
可是前世今生,薛翎却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南宫辰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知道了这一次贵妃的布局。
南宫辰本是江陵王一手培育的,对于权谋之术也是懂得许多。
不过比起南宫笙确实是远远不足。
南宫笙在宫中摸爬滚打,无人依靠,早已是心硬似铁。
薛翎收回思绪,看来南宫辰知道了贵妃的计划,他有他自己的选择,就像薛翎一样,她也是有自己的抉择。
本就是旋涡之中的对立面,即便是她,也不会因为姑母身在江陵王府而退让半分,更遑论他。
薛翎抿了抿嘴唇。
“姑娘,世子爷这是什么意思,”丝竹小声的问道。
薛翎摇了摇头。
喧闹声越来越远。渐渐的,只听得到车轮之声。
车马行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
几个宫娥走上前来,“原来是南地巫主到了,快快请进吧。贵妃娘娘已经等着了。”
薛翎暗暗思索,前一世,她进宫之后,并没有特地的拜访贵妃。
故而对于贵妃,并没有多少印象。
那时候的她,所有的精力还停留在家族的利益之争上,丝毫不曾注意到在家族之争的之外,有一股朝堂的力量在暗暗的操控者薛家。
所以即便是前世进京那一次,她所思所想不过是避免犯下错处,至于其他,她还没有那个眼界去观察。
薛翎垂着头踏进金殿。
人生便是如此,只有你站的再高一些,才能看的更远。
她依礼跪拜。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透着一股子压抑,若是前一世,薛翎的后背必然已经汗湿透,此刻,她跪在殿堂的金砖之上,绷着所有的情绪,等着贵妃发话。
并没有过多久,
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你是薛氏的侄女,也是辰儿的表妹。在本宫面前,不必如此拘束,起来吧,”
薛翎拜谢之后,才徐徐起身。
不敢抬头,余光之下,约莫看到一个女子坐于上首,半新不旧的衣衫,妆容也是十分的简单,眉宇之间似乎透着一股子和睦之气。
下首似乎也坐着几个人,薛翎对于宫中的位份并不太懂,便再次下拜。
“不必如此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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