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水滴声断断续续的在这家客栈内响起,紧挨着的鱼龙河内上,一轮月影纹丝不动,显得这夜……格外平静。
就是没有人影。
这一份安静,让于乔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滴答,滴答。
水滴声一声接着一声。
于乔咽了口唾沫,他心中越发不安。
目光转动,他人却不敢动。
哪怕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可这梦……真实得让他头皮发麻。
“于秀才……”
忽然,一声很轻的呼唤出现在于乔耳中。
于乔浑身一颤。
又是这一个呼喊声!
“于秀才……”
“于秀才……”
呼唤声原本距离于乔很远,但随着这两声呼唤,莫名的出现在了他身后。
于乔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感觉到了一股冷风,就像是有人在他脖子上一个劲吹气一样。
于乔下意识的捏紧了五指。
他很想转过头给对方一拳!
但是……他不敢!
“你转过来看看我呀,看看我呀……”
“你不记得我了吗?于秀才……”
站在于乔身后的人,在低声呢喃。这声音,还很好听,就像是一名妙龄少女在他耳畔呢喃自语。
于乔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呀,芸儿,于秀才,你快转过来看看我呀!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呀!”
那声音陡然就变得哽咽起来,一股伤感之意,丝丝缕缕的,缠上人心头,叫人心头直起怜爱之意,恨不得立刻转身将对方揽入怀中。
但是,于乔就是不动,也不说话。
“于秀才……”那声音在他身后又呼唤了起来。
于乔木着脸,还是一言不发,但这一次,他却猛地转过了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秀才,我爹才是秀才!你要找的于秀才,名字于守田,是我爹!”
“我叫于乔!”
“而且我没秀才功名,我就是个童生,去年的乡试名落孙山,没中!”
“别再喊我于秀才,传出去,我会挨鞭子的!”
这一番话,几乎是于乔吼出来的。
吼完后,于乔就愣住了。
人呢?
他想象中的人呢?
于乔看得到的,是客栈内的走道。这一条走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就像是刚才的那一声声少女呼唤,只是他的错觉。
可是,人在梦中,又怎么会产生幻听呢?
他左看看右看看。
然后,于乔就醒了。
刚睡醒,还又做了一场自己吓自己的噩梦,于乔这会儿人有点懵。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精神。
于乔看了一眼这间茅草屋内,地面上由于昨晚上暴雨而泥泞不堪。这屋子搭建在半山腰的下坡地,水流淌下来,就直接没过了屋子。
不过没塌就是万幸。
见状,于乔将摆在床尾的布鞋拿来,抖了抖,穿上后下了地。
这床只是几根竹子捆绑而成,两头垫起来,便充作晚上休息的地方了。这些不是于乔弄的,是山脚下的猎人搭建的,昨晚风大雨大,他只是占了便宜。
搬开竹木门,于乔走了出去。
外头芳草萋萋,一片青碧之色。山脚下还有一条河流,河面波光粼粼,那是什么虫子飞过时留下来的痕迹。
这便是鱼龙河的一部分。
“这鱼龙河附近,哪有什么客栈啊?”于乔想到了他连着做了好几次的噩梦,此时看到这条鱼龙河,不由嘀咕一声。
然后,于乔叹了口气。
乡试一年一次,他这一次是赶着去参加乡试的。去年虽然没过,但今年还可继续努力。
不过和去年相比,他这一次去参加乡试,还多了一项任务。
任务是他父亲给的。
让他在来乡试的路上,去一个地方,给一位叫“芸儿”的姑娘,上几柱香。
那地方不好找。
因为是在深山老林里,而且原本住在那里的那户人家早已经搬走,只留下明显被大火肆虐过的残垣断壁。
于乔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自然是后来他找到了那个地方。
也见了一座只有一块破烂墓碑的矮小孤坟。
上头长满了野草。
于乔没拔草,只是按照他父亲说的,给这位上了几株香就走了。
进了山,于乔就想趁着天黑下来前出山,紧赶慢赶,却没想到这山里头的天色暗的快,万幸他遇到了两个好心的瘦和尚,将他带出了山。
不然这天一黑,他没准要迷失在山林里,运气差点的话,还会让山里野兽饱餐一顿。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老在琢磨那个叫“芸儿”的,和他父亲到底什么关系,这才一连两天,他每天夜里都听到有人喊他“于秀才”。
第一次听到这一个称呼,于乔是吓个半死。
因为朝廷的律令森严,明文规定,没有考中秀才功名的,亦或者已经考中但还没有得到朝廷颁发证书的,他人不得称呼其为秀才。
不然就算逾距。
而对于逾越规矩的,朝廷的惩罚都是非常严的!
称呼者和被称呼者都要受罚!
“事不过三,若是今晚上还来,那么多半是我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于乔这般想着,就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
袖口露出来几颗很小的珠子。
这是一串念珠。
于乔是不念佛的,平日里要就参考前去县里的鱼龙寺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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