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媚在草原上有了一个新的身份,这个身份说来很有趣。
但愿看官您记忆好,记得初止曾经贩卖过大量的大隋女子来苍陵,卖给苍陵的男人,让这些女子沦为苍陵男人的生育工具,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为苍陵人延绵血脉。
这些草原上过着非人的日子,挺着大肚子也要四处忙碌,割草,喂马,挤奶,伺候着他们的男人。
后来鱼非池找了个机会,把被卖到苍陵的大隋女子接了一大半回去,那时候的石凤岐还很天真,以为能把所有的受难女人都解救回家,鱼非池跟他说,会有很多人不愿意回去,原因复杂,但总是有人会留在苍陵的。
于是苍陵的大地上有了这样一群不愿回家,留守草原的大隋女人,她们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不再奢求回到故乡与亲人的身边。
如媚,便是以这样的身份在这里生活。
平白地多出一个人来总是会被人发现异样,于是那位贵人将一个平日里不爱与外人来往的女子杀了,让如媚顶替了她的身份,在这里呆了下来。
苍陵地广人稀,偶尔有那么几个零零落落在角落里的毡房并不稀奇,她来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没有人觉得有不对劲。
这半个月里,如媚最常做的事情是去到苍陵最西边的地方,那里是悬崖峭壁,下方是辽阔大海,鱼非池与石凤岐曾经就是从这里上的苍陵。
如媚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上半个时辰,望着大海出神,没人知道这个神秘女人看着大海的时候,想了些什么。
又或者,她什么都没有想。
沿着大海乘风破浪,一路北上,便是白衹。
作为七国中最先亡的白衹旧地,这里的人们是最早接受亡国这一事实的人,但是这样的人们日子过得并不好,虽然在当年他们白衹逃过了战乱之苦,只有一位帝君一个国相自焚于宫中殉国,可是五城之道也好,商夷与大隋的纠纷也好,总是容易把这个地方拖进战火。
天生的地理位置注定了这个地方的不太平,夹在商夷与大隋的缝隙之中,不论他被冠以何种国号都难保平安,更多的时候他们是首当其冲面临战火的地方。柔嫩
这里开始艰苦不已,疾难交加,小小的一团地方尽是流民,居无定所。
而持久的战事在眼前,并没有人能分出时间来温养这个地方的土地与子民,来不及给他们以温柔的呵护,像是慈爱的母亲哄着孩子入睡那般的悲悯神色。
在这里,战火烧过的大地无人收拾,死去的人们无人打理,每一块土地曾经都是战场,有人曾经在这里死守数月,有人曾在这里撕开大隋。
白衹啊,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地方。
这个多灾多难的地方有港口,有沙滩,有在乱里苟延残喘偷生求活的商户,还有一艘艘的大船,如放在太平年间,这里也会成为了一处繁茂的商都。
是后来日益凋零,再也没什么愿意来这里询问生意,谁都知道,这个地方穷困得连根针都拿不出来,还谈什么生意?
就在这段时间里,白衹的海岸边有了近几年从未有过的热闹非凡,吵吵嚷嚷的声音甚至能盖住海浪的欢鸣,洁白细软的沙滩上全是零乱的脚印,卷着裤腿的人们在这里来来往往,黝黑的肌肤是海风常年吹拂过后留下的痕迹。
几朵想要冲掉海滩上足迹的白色浪花于事无补地拍打着海岸,细细卷起的像卷曲花瓣一样的浪头轻拍着大船的底部,亲吻着这些将要远行的船只,并赠予他们海神的祝福,祝他们此行前去不遇狂风,不遇巨浪,不遇食人的白鲨还有敌人的长枪。
一只海鸟停在船桅上,转了转脑袋看看四方,海鸟看不清有多少船,大大小小不一而足,只觉漫漫望去似无尽头,占据了大半个港湾。
一声金属相撞的刺耳声音惊飞了海鸟,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兵器冷冷泠泠。
大量的苦工正拖着一个又一个箱子往船上运,那些箱子看上去很沉重,四个强壮的苦力才能抬得动一个木箱,没人知道木箱里装着什么,从来也不许有人过问。
这样的忙碌近半个月之久,停泊在这里的大船像是在此处生了根,安静地定在此处,沉默地容纳着货物,填充满它的货仓,看着吃水线一点点下沉。
有一天,忙碌的人们突然迎来了一阵适宜的南风,蔫头耷脑的船帆圆滚滚鼓起,涨满了风,飒飒作响,听得是谁唱了一声,轰轰烈烈的船队,下洋去。tqr1
海岸线上的海花目送着密密麻麻的海船走远,它们等着一个高高的浪头,可以推着浪花上岸,冲掉海滩上那些繁杂无边的痕迹,恢复这里的平滑细缓。
离开海岸线往内走,沿着西北的方向,斜斜地穿过整个白衹,在看够了白衹的大海之后,看一看白衹的河流山川,听几个不痛不痒的小故事,唱几首不三不四的小曲儿,顺道祭奠一番白衹先帝与那位仁慈善良,包容温厚的大师兄窦士君,便可以来到一处让人心头叹三叹的地方,武安郡。
围绕武安郡有过太多的故事,或者说事故,每一次这里出事,都代表着一场动乱的开始,
若说白衹是夹缝之国,那么武安郡便是夹缝之塞,他牢牢地卡在那个地方,卡死着大隋的最后一道关隘。
武安郡的城民们在失去过一次这座池后,不再松懈懒惰,把一切希望都寄托给守城的将士,他们开始武装起自己,若下次敌人再来犯,城中每个人都将是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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