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结成圆阵的己方部下一个个倒下,李延炤忽然就变得怒不可遏。他提刀疾步上前,身上的甲叶互相碰撞着,铿锵作响。见他疾步趋前,秦大勇亦是率领自己所部数十人紧随其后。这支五十来人的铁甲锐卒,一时舞动着刀林,渐渐接近正在城墙上胶着的双方。
“杀!”李延炤大吼一声,已是提着刀向距他最近的一名敌军奔去。秦大勇也提着刀率领部下们按伍分组,各自前去邀击敌军。训练有素的铁甲锐卒们很快便分成十支小队,向战场的各处奔去。秦大勇紧接着提起刀,冲向李延炤前去的方向。
当先一名敌军正和旁边的袍泽一起,对一个由辅兵构成的小圆阵展开缠斗。李延炤赶至一旁时,这名敌军刚刚灵活地砍伤一名刀牌手的腿脚之后,在地上堪堪一滚,避开阵中数杆长枪猛刺,回到安全距离之外。他满面红光,兴奋地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那名令居县兵,面上现出一抹得色。然而尚未等他高兴太久,李延炤便已赶至一旁。他挥动着手中长刀,照着这名刚刚站起的敌军兜头劈下!
那名敌军尚未反应过来,诸刃长刀的刀刃已经实实在在地砍中了他的身体。他惨嚎一声,迎来的却是另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
第二记劈砍直直砍中了他的脖颈。电光火石之间,这名敌军便已身首异处。李延炤拿着刀刃上犹在滴血的诸刃长刀,宛如杀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地看着剩余的敌军。
全身铁甲,戴着铁面具的李延炤甫一出现,周遭的敌军那里已是感到一股寒意自脚下升腾起来。这些人作为刘胤麾下的主力部队,自然也是听说过己方前锋在近金城之地一谷口处遭遇到的阻击。先锋军中幸存逃回的士卒们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那些周身铁甲的步卒。即使千人规模的匈奴骑兵,也未能在这些铁甲士卒身上讨到什么便宜。这无疑更让他们感到畏惧。
此时,那些先锋军溃兵所描述的铁甲步卒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出现便已斩杀一名己方袍泽,更令这些氐羌步卒颤栗不已。然而李延炤却是不以为意地双手握刀,一步步向着他们这边逼来。
一名手拿短锤的卫士大吼一声,向前奔了数步,手中满是钉刺铁锥的短锤已是舞动着向李延炤身上砸来。李延炤眉头一皱,步伐却也敏捷无比地向后一退。那敌军的短锤本来攻击范围就有限得很。此时被李延炤闪过去之后,招式用老,手也不及收回。李延炤跨前一步,双手高举起诸刃长刀,已是自右向左斜劈而下。
拿短锤那敌军眼睁睁地看着刀劈下,而他自己已是无力躲闪抑或格挡。不过一刹那的工夫,李延炤手中刀便已将这名持短锤的敌军由左肩到胸口整个豁开。他体内原本坚硬的肋骨面对这一记李延炤几乎用尽全力的劈砍却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从肩膀到胸口传来的剧痛使得那名持短锤的敌军下意识地丢下短锤,而后试图用手来捂住他身前的长长伤口。很快,腥甜的液体便流入他口中。从前胸涌出的鲜血散发出的浓重血腥味,也在不断地冲击着他的鼻腔。
他挣扎着,右手捂住自己的前胸,无助地望着面前这位全身铁甲都已被喷溅上他鲜血的杀神。他张开嘴,想要喝骂对方几句,谁知喉咙里竟已无法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只是嗬嗬有声,李延炤并未因为他面上的无助与绝望生出丝毫怜悯。他双手收回长刀,又就势向前猛地一送。刀尖破开这名敌军身上脆弱的皮甲,捅入他的腹腔中。
李延炤阴冷的目光透过面具上的小孔,传达到那敌军眼中。他惊恐的眼神却更加刺激着李延炤心中潜藏的暴戾。李延炤双手紧握长刀,用力一转。五脏六腑搅动起来的疼痛感很快褫夺了那名敌军身上最后的生机。他的眼光渐渐木然起来,很快便扑倒在地,再无声息。
一个照面之间,便被连斩两人。先前围着圆阵的敌军士卒们再也不敢造次。他们纷纷靠拢着,各自手握刀枪望着李延炤,眼神中透出一股深深的忌惮与畏惧。
从围攻中被解放出来的那一什组成圆阵的士卒们,此时得以松了口气。随着率领这些辅兵的什长一声令下,构成这个圆阵的辅兵,便纷纷各执刀枪盾牌,仍保持着原本的阵型向面前的敌军缓缓推过去。
“诸军务必向前,奋勇杀敌!将佐斩敌首一级者,官升一级。士卒斩敌首一级者,可进伍长,或领赏五百钱!”
这一冷冰冰的号令传到一旁辅兵士卒耳中,众人却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面面相觑着,再看那铁甲士卒的体型,分明便是营中将首李司马。
一时间,众人纷纷振奋起来。各自握着武器向城上敌军逆袭过去。李延炤临阵开出的赏格已然不低。更加刺激着这些士卒们杀敌立功。
秦大勇率一伍的士卒疾步赶到李延炤身旁,同他一起向着敌方逼近过去。面对着这些宛如阎王的铁甲锐卒,及列成圆阵齐齐并进的辅兵,对面的氐羌武士已开始感到了什么叫绝望。
齐头并进的辅兵们紧攥着手中武器,心中纷纷憋着一口气,要将方才这些氐羌武士对自己的围攻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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