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打了个哈欠,道:“无妨,将你的猜测,说与我听听。”
张伯奋犹豫道:“父亲,是想要保全二弟么?”
张叔夜脸上挂着满意的神情,“覆巢之下无完卵,若真与那梁山贼结下死仇,胜负难料。若真事有不谐,仲熊远在西北,也能逃过一劫。”
张伯奋不甘心道:“那梁山贼,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占山为王也就罢了,如何有胆敢袭扰府城?”
张叔夜道:“话虽如此,可有备无患,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张伯奋又问道:“那父亲,打算如何出手?”
张叔夜道:“贼性狡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要雷霆万钧,断了他们所有生路。为父心中,虽已有了大致打算,但细节之处,还需细细筹划。”
父子两人正说话间,济州通判孙周手里拿着一封战报,面色愤恨地走进来,紧蹙着眉头施礼道:“使君,青州传来消息,慕容彦达清缴清风山匪不成,身死于清风山下。”
“什么?”
饶是八风不动的张叔夜,闻言也不由失色,“慕容彦达最是惜命,绝无可能亲临前线,难不成是遭了暗杀?”
孙周摇摇头道:“他并非是死于匪寇之手,而是因太过严苛激起了兵变。”
张叔夜冷笑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不过是个借妹上位的浪荡子,却把自己当成韩忠献公了,死了也是活该。”
孙周擦着冷汗,不敢接茬,慕容彦达再是不堪,也有着国舅爷的身份。有些话张叔夜敢说,他却不敢。
张叔夜又问道:“青州现下情势如何?”
孙周回道:“青州通判吴礼,果断收拢败兵,固守城池,又重新启用了因罪下狱的兵马统制秦明,这才勉强稳定住了军心民心。”
张叔夜看了张伯奋一眼,“慕容彦达的下场,之前你可曾想到过?”
张伯奋苦笑着摇头,“想不到,也不敢想。”
张叔夜叹口气道:“狮子搏兔,也需全力,现在你明白了?”
张伯奋若有所思地回答道:“父亲的意思是,一击必中?”
张叔夜点点头,吩咐孙周道:“传令各县,提高警惕,加强巡逻,莫要被梁山贼寇钻了空子。”
张叔夜对梁山,百般提防。但梁山上的林冲,此时却完全顾不上他。
七月初七,乞巧日。
天上牛郎织女,鹊桥相会。
地下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水泊梁山聚义厅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扈太公高坐在上,脸上似笑非笑,神情复杂地看着堂下的那一对新人,轻轻端起了茶盏。
牵着扈三娘的娇嫩玉手,林冲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从今日起,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成了自己的屋里人,一生一世,都将与自己相守相伴的亲人。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淡淡的灯光下,夫妻两人执手相看,一片柔情蜜意。
扈三娘虽平日里爽利,但这会儿却满脸娇羞,在林冲灼灼目光地注视下,羞红了脸颊,轻轻低下头娇嗔,“郎君……”
林冲故意装糊涂道:“娘子,唤我作甚?”
一身凤披霞冠的扈三娘,人比花娇,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林冲哈哈笑着站起身来,去桌上取了两杯酒来,“娘子,咱们来喝个交杯酒吧。”
扈三娘疑惑问道:“何为交杯酒?”
林冲将其中一杯放在扈三娘手里,然后端着酒轻轻环住了她的胳膊,“就这样喝。”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扈三娘虽仍觉得不好意思,但也并没有拒绝,微闭着眼睛,将杯中喜酒一饮而尽。
林冲贴心的为她拭去了嘴角的酒渍,笑容有些古怪地放下酒杯,“吃完了酒,就要吃你了。”
扈三娘再笨,也看得懂林冲眼中的神情,嘤咛一声,便往床里面钻了进去,用被子蒙住了头。
林冲慢条斯理地除掉了身上的衣衫,轻轻吹灭了灯烛,爬上床将浑身颤抖着的扈三娘抱在了怀里。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一夜无话。
林冲父母,都已过世多年。因此次日早晨,扈三娘也不用着急早起问安,两个人相拥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在门外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小桃红,撅着小嘴气哄哄的将林冲撵了出去,端着洗脸水来给扈三娘这个新妇梳妆。
林冲虽然很想体会一下“画眉”的乐趣,但也不好硬往前凑,只能是粗粗洗了把脸,伸着懒腰走出了门。
迎面走来嬉皮笑脸的阮小五与阮小七,兄弟两个齐拱手道:“哥哥好福气,羡煞俺们弟兄了。”
林冲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昨夜蹲在墙角偷听的,便是你二人吧?”
阮小五哪敢承认,打了个哈哈道:“俺们兄弟岂是那种人?哥哥冤枉俺们了。”
阮小七生恐林冲追究下去,连忙岔开话题道:“哥哥,俺们来寻你,是有一件喜事要说与你听。”
林冲本来也没真打算要与他们计较,因此也就点头问道:“何事?”
阮小七道:“是朱富兄弟,新酿出了葡萄酒来。”
“哦?”
林冲喜不自禁道:“可曾尝过了?”
阮小五点着头头,满脸回味地砸着嘴道:“那笑面虎,是个有本事的。俺活了这么大,还从未喝过这般美味的好酒。”
林冲欣慰地点了点头,抬脚大步往聚义厅走去。
聚义厅内,众兄弟都在,围拢在桌前,一个个的都是端着酒碗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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